没见过金鱼头阿

阴阳21

七月的蓝兔子:

*阴阳师架空设定,偏神魔风


*妖君鸣x人类佐,有年龄差


*人物ooc,原创角色多,私设如山,请注意避雷


*此章粗长





21


 




“佐助!!!”


 


香磷来回奔跑在军营中,之前还仅是满头大汗,如今眼眶已经发红,眼睛也酸涩得快要滴出水来。


 


“我必须去寻回夫人尸骨,在我回来之前,军中就由你暂代将军一职。”


 


“可是将军,纸式神说夫人最后被那烛龙太子扼、扼喉而死……想必尸骨必定留在了浮梦泽,只是如今烛龙之军已经跨过浮梦泽进入了姜河领域,将军若想寻回夫人尸骨,定会被烛龙发现的啊。”


 


“少啰嗦!”尊逖怒道,“难道要让夫人一人留在那种荒山寂林吗?!就算是踏着烛龙的尸体过去,我也要……”


 


“报!将军!方才发现佐助大人他……”


 


尊逖一震,瞪住来人:“他怎么了?!”


 


士兵被瞪得吓了一跳,连忙道:“佐助大人自从回来那天起,知道夫人遇害的消息后就一直坐在那个小土堆前,连续好几日不吃不喝的,谁去劝他他都不理,属下实在看不下去,就想着拿点东西来给他强灌几口也好,结果就在方才属下刚回粮营取吃的,没想到一回去就没人影了,他的马儿和剑都被取走了……”


 


尊逖脸色变得可怕起来,一把揪住士兵:“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么?要是他离开军营出了事我怎么对得起夫人!”


 


“将军何必心急?”副将叹口气,“佐助大人是阴阳师,他和我们的处境完全不同,我们出去的话或许会被妖怪一脚踩死,但阴阳师却有着和妖怪作战的能力。”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尊逖恼怒地皱眉,好半天都没可是出结果来,终于重重地叹口气。


 


晏月亭里坐着一个朱红身影,旁边立着六个纹丝不动的护卫。毕婴正看着暗侍才传回的密报,一名护卫看到下方湖面被风掀起的不小波澜,忽然就叹口气。


 


“怎么?”毕婴头也不抬地问。


 


“属下不明白,妖界非得走到如此大动干戈的地步么?就算到时战争结束,万一神族趁机来犯该怎么办?”


 


“当初缔结停战三百万年的协议,那群伪君子可是自诩要比妖族更守信用,你担心这个做什么?”毕婴不以为然地笑,终于将手中的密信放在桌上,又端起旁边的茶轻啜一口,“不过,如今这场战争,已经不是五大妖族之间的矛盾那么简单了。”


 


护卫一愣,正想问什么,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鸣人穿过回廊走进亭中,六名护卫见他拍着折扇慢步走近,连忙都颔首行礼,鸣人只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晏月亭里一时只剩两个人。


 


“没想到真是天诸。”毕婴先道,又问,“浮梦泽战况如何?我已命大蛇丸往那边赶去了。”


 


“明鹩主动请缨出兵支援,我已经准了。眼下我来是要与你商议一件事情。”鸣人背对着他,站在亭楼边望着下方晶莹湛蓝的水湖。


 


毕婴不紧不慢地端起另一只茶杯,斟满茶水。


 


“当初我与天诸交手,忽略了一件事情,时至今日我才想起——那一日我接到十二侍的密报,得知天诸出现在羽之结御的天曌宫,于是想也没想便闯进了天曌宫,如今我回想起来,天诸当时似乎是在向羽之结御讨什么东西。”


 


毕婴微微抬了眉,笑:“天诸乃神界至高之神,素来倨傲无礼,而羽之结御在诸神九帝中不过排位第五,两人平时也完全没有交集,他怎么可能亲自去向羽之结御讨东西?你恐怕听错了。”


 


“我没听错。”鸣人放低了声音,语气笃定,“我可以肯定天诸在找一件东西,而那东西如今在羽之结御手里。”


 


“羽之结御原本是人类,手中若有什么神器,自然也比不上其他神君,天诸也压根不需要什么神器,”毕婴话一顿,忽然眯缝起眼,“等等,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他转眼看向鸣人背影,但一时又有些犹豫,鸣人回过身,


 


“想起什么?”


 


“四万年前天诸与你父亲交手,虽然最后是你父亲败了,可天诸也受了不轻的伤。这伤十分特殊,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为你们赤狐族特有的妖术「狐咽」所造成,这术能够直接侵进受术者的骨头,就算肉体的伤口痊愈,疼痛也会植入骨髓永远无法祛除。”


 


“你的意思是,如今天诸身上还留着我父上所造成的伤?”


 


“没错,若非要将骨中伤痛祛除,就必须利用神器剔骨,且等待骨头重生。然而以天诸的修为,他的神骨也绝非一般神器可以触碰,如此想来,恐怕只有上古之界的三大神器能够助他剔骨了。”


 


鸣人一时不再说话,心底却涌起几分不畅快,像打了结似的。上古三大神器,八尺镜、八尺琼曲玉以及天丛云剑……果然,草薙剑在羽之结御的手里。


 


“看来,你的主人临死前不仅将琴匣送了人,连草薙剑这样的神器也送了人。”毕婴饮下一口茶,话里透着薄凉,却又是笑,“可讽刺的是,十年前在人界的上泉城外,他背着琴匣现身救了佐助,那琴匣中似乎没有剑,想来他是当珍宝一样藏起来了。”


 


“可他如今承诺要帮人类抵御妖界战争,”鸣人语气里隐隐透着不耐,大概是有种想动手又不能动手的头疼,“你必须派人找到他,不能让他遇上天诸,若天诸取了草薙剑……”


 


“若天诸取了草薙剑,”毕婴截断他的话,幽幽笑了,“你是不是只能卷着尾巴去找另外两大神器了?既然如此,何不派你的十二侍去找?”


 


鸣人走近石桌,瞥到桌上一柄华纹精工雕刻的匕首。他拿起那匕首察看,又不自觉放轻声音:“那家伙若在边境,必定会与佐助一起随军出行。我不能让佐助碰到我的人,他会分心。”


 


“噗!碰到你的人就会分心?我说小狐狸,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鸣人不理会毕婴的调笑,只是想到前几日佐助离开时两人的对话,心情难免有几分糟糕。他又怎会看不出佐助已经对他动了心?然而那几日佐助连连做梦,醒来后还总是问他一些与七百年前相似的问题,为了试探佐助是否恢复记忆,他甚至看似无意地丢出“你们长得一模一样”这样的话来刺激他,然后得到的是对方看似平静实际压着失落的表情,好吧,这样一来就足够确定,这个宇智波并没有恢复记忆。


 


说不失落是假的,事到如今,虽然很没出息,但他无法否认……


 


“但你知道呢,我这个人一向嘴巴烂得很。”毕婴直接打断鸣人的思绪,又露出无奈的模样啧啧两声,“倘我真碰到羽之结御,说不准就透出什么事儿来了。比如说,结域上神您最近可得小心仔细点儿啊,有只一身酸的狐狸可一直都……”


 


匕首一下被拔出,鸣人露出颇为赞赏的目光,冷凛的刀光却有意无意闪过毕婴的眼睑。


 


毕婴连忙干咳两声:“呃,我是说,没想到明石竟做了我们五人中亲临战场的第一人……这蠢女人,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她的出现,恐怕只是为引你我现身吧。”


 


鸣人这才起身离开了石桌,“浮梦泽那一带恐怕还有伏兵,我只给了明鹩半日时间。”他靠着亭柱坐下,姿势慵懒转着那柄精美的匕首玩,虽然勾着笑,但眼神幽暗却像蓄势待发的豹,“这半日我还要其他要事处理,倘半日之内他拿不下,我便要亲自赶过去了。”


 


毕婴轻飘飘斜他一眼,“得了,你仔细提防天诸,可别在与他交手之前惹一身伤就是了,我可不想与那家伙交手,我还得搜寻蒲耳那小混蛋的下落呢。只不过明石与九傩也确实麻烦,放着不管,早晚是两颗绊脚石,可如今我们也没法分出多余的精力来应付他们。”说到这里他幽幽叹口气,“二对四,这场战争可真是不公平啊。啊对了,羽之结御不是说要助人类一臂之力么?尽管你说他会与佐助一起出现在边境,但那家伙似乎到现在都还没现身呢。”


 


“你何时启程?”鸣人忽然话锋一转。


 


“今夜吧。后勤就暂时交给你了。”


 


暮色降临之际,一支人类队伍正朝洛水进发。


 


行军路上带土非常活跃,时时就溜得不见人影。因为人类从未踏进过妖怪的领域,所以当他们领着一支由阴阳师和少许精壮的人类士兵所编成的队伍穿过林海,穿过田畔,穿过河岸时,士兵们和那些尤为年轻的阴阳师都显得非常惊奇。当然,带土不年轻了,但他还是难以拿出像卡卡西那样老熟深重的前辈模样去教育那些年轻的孩子。


 


妖界和人界区别不大,同样有村子,有部落,有城池,同样村子里住的是些饱受欺凌的弱小妖怪,就像人类中的平民与穷人,而城池里住的都是些极受追捧的大妖怪,就像人类中的贵族与富人。


 


经过一个小村庄时,卡卡西勒马停在田畔上。晚风和草夕落花深,成片青田被染成玫红,空气里甚至还有清幽的草香,宁次也偏头看向下方田畔对岸的小村落,低声感叹道:“没想到妖界中也有如此安宁祥和的地方……还好这里不是战场,不然只会令人增加负罪感。”


 


卡卡西看了眼天色:“快天黑了。”


 


“带土还没回来?”月光疾风咳嗽声从后面传来,“再赶两日路应该就能到洛河了,届时要与鸑鷟的大蛇丸汇合,眼下还是不要耽搁日程的好。”


 


“谁知道那家伙去哪儿了。”卡卡西无奈地叹口气,那笨蛋说要去探路,如今两个时辰都没回来,也不知探到什么地方去了。


 


算了,自己留了一名犬将给他,就算到时候走丢了,他也应能够循着气味追上大部队。这样想着卡卡西便招手:“继续前进。”


 


于是一行人继续骑着马儿从田畔上陆续经过,期间一名女法师因过度紧张而呕吐过两三次,卡卡西知道这女孩还是第一次上战场,于是故意放慢脚步走在队伍后面,有意与她聊天以帮她缓解心情。


 


女法师终于放松了些,又提到带土,眼里满是仰慕。


 


“说起来,前两日带土前辈用的计谋还真是厉害,竟然能够抓住妖狼族的弱点将他们全部击退。”


 


“哪有的事情,”卡卡西打着哈哈笑道。前方就是落石无声的吞音谷了,浓雾中两侧山崖只能隐隐看出高峻的轮廓,两边时时都有碎石滚落下来,但落到谷底又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卡卡西一面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面又继续损带土,“以那家伙的粗神经,能够想出计谋就怪了。实际上是鼬提前告诉了他一些计策,就拿狼族来说,狼族天生嗅觉敏锐,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但恰恰也成为他们最大的弱点。就那些对嗅觉而言刺激性极强的毒粉,也都是鼬提前交给他的呢。”


 


“这样啊。”女法师微微瞪大眼。


 


卡卡西笑了笑,但很快笑就僵在脸上。他忽地一手带起旁边的女法师,直接弃马往后跃开,与此同时前方的马儿全都因受到惊吓而纷纷后退。


 


“注意,有埋伏!”


 


巨石忽然从空而降滚滚砸来,马儿受惊乱跑,士兵们也全都乱了阵脚,几名阴阳师慌乱之中张开结界,然而结界无法挡住物理攻击,转眼间就有三人葬身巨石之下。


 


“宁次!”疾风喊道。


 


长发的少年立即召唤式神,白色的孔雀灵朝上飞去,双翅腾空卷起大风,一时将谷中浓雾尽数吹走,于是卡卡西等人终于看清站在两侧山崖上的敌人。


 


两支妖力充沛的银铠士兵围在山崖两侧,妖瞳幽蓝。


 


“是白泽!”女法师惊道。


 


大意了,完全没想到这里竟会有白泽的伏兵。卡卡西眸色沉沉看着几个已经牺牲的同伴,仅是一瞬间就……


 


“卡卡西前辈,”宁次看似冷静,实际已经皱眉,“现在该怎么办?地势不利,我们两边都被敌人包围了,而且,”他顿了顿,白眼紧盯着上方动静,却看到好几团极为浑浊彪悍的妖气,“那是……”


 


白泽阵中的二尾又旅,五尾穆王,还有——


 


一道冰冷的视线居高临下地投了下来,与那双冰封着暴戾与杀戮之气的猩红眸子相对时,宁次额上忽然就冒出冷汗,


 


“……九傩。”


 


卡卡西一怔,尚未回神就感到一道邪气从上袭来。他下意识侧身躲开,却不料肩膀一瞬传来被撕裂的剧痛,顿时被击飞好几米。


 


好快的速度……!


 


更糟糕的是,以前的伤口……


 


“卡卡西前辈!”疾风惊叫道。


 


太快了!宁次脸色也已经发白,即便是白眼也完全无法捕捉对方的速度!


 


上方白泽又开始发动攻击,伴随着妖力的轰炸,巨石持续不断滚落下来,谷底被砸起大片呛鼻的尘埃,式神们持续飞上半空中将巨石击碎,却不能抵挡碎石四溅,人类士兵几乎无处可逃。


 


“你就是旗木卡卡西?”打伤卡卡西的人这时慢慢回身,仍是负手而立,傲慢地扫视过半蹲在地的卡卡西,“几日前一支人类士兵将我狼族之兵击退,你就是那支人类士兵的领袖?”


 


九傩眯缝起眼。


 


见那女法师持杖逼近,他眸中冷光一闪,妖力霎时势如卷席覆向大地,竟在一瞬给人山摇海倾的压力。就像一张血红的网扑向所有即将被绞杀的猎物,这杀气令在场所有人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卡卡西在对方的杀气中艰难抬头,见那黑影又逼近,瞬间五指按地召出帕克,自己连步后跃。但九傩的速度快得帕克压根看不清,帕克一戟爆发“嘭!”地打在空气里,谷底轰然作响,持续发出震耳的呜鸣。


 


“五行·沙缓!”


 


我爱罗沉静的声音响起,霎时谷底张开一道沙黄术式!


 


停留在这术式内的任何生物都会被强行放慢速度,宁次口中默念,早已在孔雀灵身上附加强弓之术,两人相互配合,一道弓箭此时已经瞄准术式内的九傩。


 


然而,依旧看不清。


 


宁次与我爱罗震惊了,即便施加了这样的术式,他们的眼睛依旧跟不上九傩的速度。孔雀灵集中神力的一箭射出,完全射在了空无一人的地面。


 


九傩身如鬼魅,左回右旋倏阴忽明之际已将卡卡西右肩也撕得粉碎。帕克一声“卡卡西”还未喊出声就被上方二尾五尾的结界困住,卡卡西半跪在地脸色发青,突然觉得自己心脏的频率快得可怕。


 


上方白泽士兵点起了火围观,谷底氤氲着浓烈的血腥味道,孔雀灵也被击落,半柱香不到的功夫,他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九傩停在卡卡西身前,却未动手。他抬起下巴,只要一想起那日自己手下的将领狼狈地逃回来神志不清地说着那群人类是如何的诡计多端,顿时就血气上涌,脸色也不禁更为阴冷。


 


“区区鼠辈,也敢对吾族动手。”


 


“妖君何须与他们多言?”上方的二尾面无表情,“早些解决了这群蝼蚁,我们还要与明石女帝汇合。”


 


“路上遇到这样的脏东西,还真是坏人看风景的心情。”五尾道。


 


看来是准备与明石女帝汇合,只是在半路忽然遇到他们,才出来拦截的?等等,为什么与明石女帝汇合要往南走?他们不是应该都往北方的白鹿神原赶吗?卡卡西皱眉,呼吸越发急促。狼爪有毒,他猛按住心口,九傩对他似乎也没多大兴趣,只是想起什么,又忽然冷笑:“你方才说,那毒粉是一个叫宇智波鼬的人类所给?”


 


“……”


 


“呵,宇智波啊。”


 


九傩悠悠转身离去,显然是要将这残局留给二尾等人收拾。卡卡西看着他转身消失的背影,心底一沉,糟了,难道……


 


天色微暗,谷底的血味越发令人作呕,宁次与我爱罗已受了重伤,慌乱之中互视一眼,都看向卡卡西。


 


白泽士兵纷纷跃下谷底,二尾站在上方,忽然皱眉。


 


“动作快一点!”


 


嘭!嘭!嘭!


 


连续发出的爆炸声响,一行人眼睁睁看着几十个人类全都变成小萝卜,有士兵眼疾手快地一枪刺过去,那萝卜瞬间就变成了白烟。


 


幽僻的小路上,兔子精不断往前跑,由于化为妖形,他的身体几乎霸占了整个过道,白毛毛的兔皮上还像刺猬一样黏着几十个小萝卜,仔细看的话,有些小萝卜还在流血。


 


“那个……”萝卜之一出声了,“能把我们放出来了么,带土前辈?”


 


这样一颠一颠儿的实在弄得头晕。


 


“少啰嗦——”坐在兔子头上的男人头也不回。


 


萝卜之二出声了:“目前他们追不上的,先把我们放出来吧,带土。”


 


“别废话了卡卡西,宁次你也学学我爱罗给我安静一点,要不是带着你们这几个累赘,本大爷用得着逃么?”带土心里憋着气,脸色也是铁青。一是同行的同伴好几个都死在这支白泽士兵手上,若不是顾及宁次与我爱罗这些小辈,他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和那些家伙大战三百回合。二是他竟然不知道卡卡西身上有伤,而且这伤似乎很重,而卡卡西这家伙就这样带着随时都可能复发的旧伤上了战场。


 


卡卡西听得出他心情很糟糕,只叹口气:“你这是往哪里赶?我们现在必须与鼬……”


 


“当然是要在九傩之前和鼬汇合。”带土截断他的话,“那家伙不好对付,可惜我将神威派出去侦察路线了,不然方才绝不会轻饶过他!”


 


“九傩就在这里,那么附近除了白泽的兵队,肯定也会有狼族兵队。”萝卜之三一直在咳嗽,“而且和我们收到的情报不同,他们说要与明石女帝汇合,可这明明不是朝北的路线。”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深思,带土陷入片刻的沉默,但很快又不悦出声:“所以我才说,你们这些半大的小孩子不知跑来干什么,”这话明显是针对宁次与我爱罗的,“战场上生死只在一瞬,没有绝对的实力就只会拖同伴的后腿。”


 


“佐助也来了。”我爱罗终于出声,听得出也有几分倔。


 


带土回头瞥了那只长着红毛的萝卜一眼:“你这是屁话!我们宇智波家的孩子天生自带不死基因,这能一样么?!你看看你们两个,方才敌方来袭你们压根没反应过来!”


 


“好了带土,”知道带土是担心,但语气也未免过重了,卡卡西不得不护着两个孩子,“这种突发情况,他们俩的临场反应已经很出色了,只是没想到我们会碰上九傩,即便是我不也受了重伤么?”


 


“所以说你才是最没用的!”


 


“……”


 


日晚时分金乌西坠,余晖滞在天地,绵延山峦有半面都被朦胧的昏黄笼罩。群山西侧是平静流淌的姜河,而东侧,则是正在上演激烈厮杀的沙场。


 


大风泱泱而起,成千上万的烈焰火鸟覆住天色,持续不断地朝下方轰出巨大的火球。战场上早已一派惨烈,云龙风虎之争,血成沟渠尸枕山脚,这尸体,自然多数都是鸑鷟,少有烛龙与白泽。所有的烛龙士兵镇守在战场后方,妖力全数附加在前方的白泽士兵身上,而白泽士兵则毫无紊乱地听从将领指令,大部分都化为双翼白虎的妖身,在脚底唤起云雾,飞如流星白羽直冲上空与鸑鷟对阵。


 


两相较量多时,白泽始终占据上风,不时就有鸑鷟从天而坠。妖箭频频射穿赤甲,而那火球落到地面最终却只能化为虚无。


 


一只巨大的白鸟停在半空,迪达拉咬牙切齿瞪着下方烛龙阵中的为首者。


 


那女人即便上了战场,也不会褪去一身厚重华服,仍然额戴千金流链,一双美目在血光之中只显明艳动人。她一人身居前方,身姿纤细娉婷却不动如山,以她为中心的整个战场范围,上接天光下及地脉,全被覆上淡淡的灰色。在这个领域内,所有的鸑鷟士兵都无法维持妖身,只能飞到对方妖力尚未覆及之处选择远攻,然而即便是远攻,扔下去的火球进了那个领域也会被直接化为空气。


 


只是,同在领域内的白泽士兵却不受任何影响。


 


“迪达拉大人,再不撤退的话,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烈火滚滚而落的声响充斥在空气中,一名副将站在烈焰鸟身上激动地大喊出声,眼睁睁看着下面不少还未来得及化成妖身的同伴一一死在敌方刀下,有的甚至被活生生撕裂了翅膀,这于他而言无异于酷刑。


 


这一战再坚持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只会牺牲更多的鸑鷟士兵。


 


“你不说我也知道,嗯!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再退就是羽衣之森,是狐族边境,嗯!”


 


生平第四次与烛龙交手,眼下迪达拉已经可以毫不犹豫地摸着良心说,烛龙是他妖生中最恶心的对手,没有之一。明是五族之中攻击力最弱的种族,偏又有这么恶心的妖技,这就好比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可以把你的战斗力化为零,然后在同样为零的基础上我们再来慢慢切磋。但对迪达拉而言烛龙还有更无耻的一点,那就是一身龙鳞防御力高到吓人,那么情况又有所转变了,我把你战斗力归零,我们从零开打,但我皮厚血多站着任你砍,嗯?砍不动了?那该我了。


 


简而言之,打不过你,但能拖死你。


 


更何况眼下负责进攻的主力是白泽。


 


迪达拉真的无法在三界中找出还能比烛龙更无耻的种族,真的太无耻了……嗯!他咬破嘴唇,妖力再次化为数只白鸟朝下冲,然而结局和之前一样,一进对方的领域,白鸟的爆炸力就全数消失,鸟头被白泽士兵一刀砍下。


 


“那条可恶的老母龙!”迪达拉气得快要爆炸,“看来我们只能智取了,嗯!”


 


以前碰到的烛龙因妖力不及自己,所以「沉默」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可如今站在战场上的烛龙之母,妖力浑厚惊人,称作整个妖界最强的女性之一也不为过。


 


虽说副将一直劝退,迪达拉却未曾有一丝动摇。理智告诉他绝不能退,一旦退了,敌人攻进羽衣之森,烛龙完全能够将「沉默」直接扩至整个狐境,届时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不退的结果,只是徒增鸑鷟的伤亡。


 


“迪达拉大人,为何我们不先退到人类边……”


 


“滚!我们与人类联盟的条件就是不能让战火延至他们的边境,这是从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这个时候还管……”


 


“大丈夫怎能言而无信,嗯?!”似乎知道副将的心思,迪达拉一眼狠瞪过去,“传令下去,所有将士死守此处,不能再让敌人前进一步!我们如今能做的就是为援兵争取时间!嗯!”


 


“迪达拉大……!”


 


白鸟忽然分裂为十二只,副将话未说完便见迪达拉冲了出去,只身一人做前锋在空中频频引起爆炸。因爆炸而引起的烟雾迅速在空中大面积扩散,暂时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就是所谓的垂死挣扎吗?”烛龙太子冷笑一声,“那家伙真是个笨蛋。”


 


他正欲亲自上场,旁边的母亲出声了:“待在我身边。”


 


这是命令。


 


雾气能够阻挡烛龙的视线,但于感知力极强的白泽而言却只是雕虫小技。双翼白虎依旧群涌而上,雾散之际,明石女帝眯缝起眼,看着天空霍然出现的诡异阵图。


 


十二只白鸟完成了这一术阵,重新合而为一。迪达拉站在唯一的白鸟头上,没有迟疑“嗯!”的一声——


 


轰!!


 


阵图中白光瞬泻千里,如雷贯耳击落大片逼近迪达拉的白泽,强劲的妖力直轰下方,然而落到中途,不出意料那妖力又开始消退,最后全数化为乌有。


 


“注意,有援兵!”一名白泽将领忽然高声大喊。


 


也正是此时,白鸟趁机飞进「沉默」领域。


 


森林之地突然涌出两支来势汹汹的狐兵,保持着毫无紊乱的阵型分别从左右两侧逼近战场,为首者正是明鹩。


 


与此同时地面一震,地表忽然出现大面积龟裂,河水源源不断从漆黑深长的地缝中涌出,各处相连聚少成多,顷刻之间就覆及整个战场后方。


 


“那老东西,竟能说服蛇族。”明石垂首看着水中几条明显的蛇影,眼下情况无疑是明鹩让蛇族隔着山峦打通地脉,直接将姜河之水引了过来。


 


河水持续上涨,沙场地形骤变,成了洪水奔腾之地,水蛇很快因「沉默」而失去妖力,僵在水中动弹不得。但这已经为某人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老头儿,时机刚刚好,嗯!”迪达拉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这次可不是我的妖力所造,而是真正的炸药了,嗯!”赶在白鸟彻底消失之前,他一把将毒性炸药猛扔向烛龙阵地,而后露出志在必得的笑,下方顿时传来一阵连续不断的爆破声!


 


毒雾一时扩至整个战场后方。


 


落地后迪达拉顾不上狼狈,立刻观察毒雾后的情况。才涌出的河水转眼凝结成冰,将烛龙术士的下半身全数冻在水中。这化鳞粉本是大蛇丸所制,碰水即成冰,而本身的毒性正是针对烛龙的龙鳞。如今群龙被冻,深陷毒雾却无法转移阵地,这样的结果简直是……


 


“完美!大蛇丸那混蛋可是比天下最毒妇人心还要毒,你们就乖乖等着龙皮被毒烂吧,嗯!”


 


哗——!


 


一条巨大龙尾忽从雾后甩出,迪达拉一惊,来不及避开就被狠狠砸进地面。


 


“你不知花妖王与本君是百年交好么?”


 


平静的女声从雾中传出,迪达拉心里艹了一声,胸口被龙尾猛地刺进,冰冷沉重的贯穿感几乎剥夺他呼吸的能力。血色很快染红整个胸口,他狼狈地半跪在地,抬眼便看见烛龙阵营上粉色鳞光闪烁,惊愕得瞪大了眼。一直隐在烛龙阵中的花妖龙开始施展妖术,化毒术的绿色术阵瞬间扩至整个地面,毒雾被强行化解,冻结的河水也开始消融。


 


“以为这样就能解决掉我们么?”


 


烛龙太子冷笑一声,即刻用龙尾将迪达拉的胸部彻底贯穿。


 


“迪达拉大人!”


 


“大人!!!”


 


眼看主将被杀,空中的鸑鷟士兵开始躁动不安,片刻之间竟士气高涨,妖瞳全都化为血色纷纷不要命地往下方冲。


 


居战场后方的明鹩正想下令,却察觉到冻结的河水淌出一点水光之后,再没有融化的趋势。花妖龙的化毒术失效了?!他脸上几乎与明石女帝呈现出一致的惊愕表情。然而后者是紧皱着眉,眼底杀气更深。


 


鸑鷟的翅膀将乌云遍布的天色映得发红,满月在此起彼伏的杀喊声中渐渐明朗,乌云竟在此刻层层散开,令月光足以照明山脚下成堆的尸体,与此同时,半空落下两道声响模糊的暗雷。


 


花妖龙的妖术莫名失效,毒雾重聚,河水凝成毒冰,再次冻住整个战场。


 


也是在这个时候,所有士兵都注意到地面被覆上一层阴影,这阴影甚至在持续移动。群妖惊愕纷纷抬头,只见一只冰蓝的鸟正从云层之上掠过。


 


凡是认真读书、且读过神册的妖怪,在见到这只鸟时,大概都会想到神册中有关一个神族的记载——其形硕大,其态倨傲,其神若弦上惊弓,其姿若伏地之风,其身可掩明月,其翼可蔽天光,气聚则四海生云,羽落则九州降雷——


 


天地间风云忽变,惊雷轰鸣!


 


“是雷尊凤凰!”


 


“注意,又有敌方援兵!!”


 


地面霎时降下无数道惊雷,千鸟发出桀骜锐鸣,电如奔流在地面滚滚而过,将群妖轰起一波又一波。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明石一眼便看出这凤凰修为压根连一百年都没有,只是落雷力量太过骇人,明显不是凤凰所为。疑有援兵,她蹙起眉,直接将「沉默」扩至群山另一边的姜河领域。


 


只是这一次,她终于注意到哪里不对劲了。


 


群兵乱战之际,一层银色阴影已悄悄朝战场覆了过来,阒寂无声,就像夜的降临。


 


这阴影的覆盖面积是如此之广,如印川之月照耀清浊,清者上浮曰天,浊者下降为地,天地销色仅在刹那之际。


 


明石明显一怔。


 


一直受压的鸑鷟忽然能够使用妖力,白泽却全被逼回人形,这突发情况令不少烛龙术士震住,一片混乱之中唯独明鹩大吼出声:


 


“进军!!!”


 


鸑鷟收到命令,连同狐兵群攻而上势如破竹,杀喊声一时响彻天际。地面被赤狐巨大的妖身震得发抖,数以万计的白泽士兵直接死在锋利的狐爪下。


 


天际一道白光从远逼近,直袭烛龙阵营。


 


明石盯着那道白光,蓦地大怒:“何等鼠辈,竟窃吾族之术!”


 


风涌云动,大地忽然腾起一股骇人妖力,雷霆颠转之际一头巨龙已然现身战场,嘶吼咆哮轰碎群山——其背顶长空翼举太清,足踩地脉尾震山岳,一身墨鳞绽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青光,仅是化身瞬间,便震慑住整个战场!


 


嗯,这老母龙竟然显妖身了……还剩一丢丢气的迪达拉躺在地上,看着上空两只硕大无比的冷青色龙眼,干脆选择安详闭眼装死。


 


烛龙的「沉默」领域再次压向战场,巨龙一脚踏碎地表寒冰,寒河之下渐渐浮现出上百条妖蛇的尸体。龙吼声直接震散那道袭近的白光,同时掀翻地面,不分敌我地击飞所有士兵。


 


双方的效力在持续增长,令烛龙一方更为震撼的是,与君主强悍的妖力相抗,敌方的「沉默」竟毫不逊色,甚至越发逼人。明石大怒。狐兵鸑鷟前仆后继与妖力半减的白泽交战,直接杀上战场后方的烛龙阵营。千军万马之中一匹白马逆风而行,强大灵力的逼近令烛龙阵营惊住,慌乱中连忙转了阵势。


 


群龙相聚,烛龙术士急忙令出五道,


 


“天乾壬江癸雨,水阵!”猛水自天而降,是为天水。


 


“丙阳丁烛,火阵!”烈火从地而生,是为地火。


 


白马上的人不动声色咬破手指,血染灵符,五张灵符迅速飞出。


 


五行生土,土实水虚。五行生水,水众火寡——大潮滂滂吞灭地火,土生城墙汲尽水光!两道灵光乍现,水符上青蛇无声显形,土符上鹰王破空而出。


 


烛龙术士见此一惊,来不及召唤其他三阵,对方已将另外三符聚灵而起,猫又即刻现身木阵,千鸟返身落脚火阵,明鹩眯缝起眼观望着在战场上已经成型的五阵图:“五行生火,火精金坚。五行生木,木专土散。五行生金,金刚木柔……小公子!”他立刻朝佐助挥挥衣袖,不知为何眼中有些兴奋,“金阵上还差一个!”


 


话落之际,正前方的金色术阵上蹦出一道雷光,一声嗤笑从半空传来:“玩什么五阵图,本大爷一人就能将他们收拾干净!”


 


惊雷再汇,电光以万马奔腾之势直冲群妖,转眼便将地面妖物全数冲散!大地被覆上刺目的白光,与此同时五阵图扩至整个战场,气势磅礴一如泰山压顶、直将所有白泽烛龙的妖力削减为零。


 


五个式神在战场上横扫千军,唯独白马载着主人直奔巨龙而去,巨龙看清闯近的身影时顿觉受辱,一时血气上涌怒不可遏:“人类……!!!”


 


“人类?”


 


来自鸿蒙混沌之界的古老神力出现在巨龙身下,神炎枪自下而上抵住飞袭而来的龙爪,黑发式神倨傲抬头,漆黑的炎火燃然而生瞬时覆至整个龙体。


 


少年的狠戾冰封在表面的平静从容下,沉默时周身已叠出上百个灵阵,高位附加之攻击,速度,防守……所有的言灵之力附于天照一身,所有千万倍的攻击,所有千万倍的速度,所有千万倍的防守——成百成千重复叠加!


 


母龙忽然发出骇人惨叫,黑炎侵入龙体内部引发持续爆炸,龙胆顷刻被破、鲜血聚汩成流!神炎枪直刺龙腹,天照飞跃而起、竟沿龙腹至龙颈一路破开!


 


轰——!


 


巨大的龙身像崩塌的山体,一瞬倒在污秽不堪的土地中,震起大片血水与泥浆。


 


月亮周边的云层隐隐染上血色,血雾弥漫在整个战场,肃风吹过,四下一时冷寂无声。


 


整场战斗不过转眼之间,战场上所有的妖族全被震住。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更多的是对方才那股力量的恐惧。烛龙女帝惨死在这力量下是其一,而这力量来源于一个人类,则是其二。


 


“母上!!!!”


 


唯有一人,在众军惊愕之际撕心裂肺怒喊出声。


 


察觉到一股妖气不要命地直冲而来,天照一眼瞥过去,还未动手就发现那妖气已经停了下来。


 


白马摇着脑袋后退一步,马蹄踩到一具龙尸,因它退了一步,所以它的主人一下马,手指便碰到了冰冷的剑器。


 


烛龙太子被停在半空,惨白的脸色由暴怒渐渐变为恐惧。佐助不急不慢回身,虽是双目失明,却是精准地看向了他。


 


“数日前死在你手上的一个人类巫女,你还记得她的模样么?”


 


他低声问着,面如冰川,随手拔出脚边插在那具龙尸上的剑,朝对方走过去。


 


“那个人类……”


 


远处高峰上,一白一黑两个人影迎风立着,看着下方的战局。


 


“使的术倒是让我想起另一个人类。”


 


“哦?”黑鸣人颇有兴致地挑眉,“竟然也有能让你记住的人类?”


 


“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罢了。”


 


“哼。”


 


听见黑鸣人这一声冷哼,天诸视线瞥过去,却看到黑鸣人眼底莫名的阴鸷,他一时勾起嘴角:“怎么?你的表情好像在告诉我,你认识这个人类?”


 


“这很重要?”


 


“这不重要,但这个人类或许会变得棘手,而你看他的眼神在我看来很有趣。”


 


“你要怎么想无所谓,只要记得一点——其他的我不关心,但九尾的命必须由我来取,这就够了。”


 


“呵,”天诸并不恼他的态度,“可九尾事到如今都还没有现身的意思呢。”


 


黑鸣人目光幽幽盯着下方战场上的少年,而后暗淡地笑了:“要让他现身不是难事。你不是最喜欢心脏么?这个人类年纪虽小,但修为可不浅。”


 


天诸冷淡地睨他一眼:“你以为本尊会低贱到去取一个人类的心脏?”


 


黑鸣人笑而不语,一名未上战场的白泽将领此时出现在他们后方,脸色有些惊恐:“两位大人,明石女帝她……”


 


“是你?”黑鸣人拍着折扇转过身去,“没记错的话,你就是那个负责驻守浮梦泽的副将吧?几日前因醉酒擅自跑出烛龙的隐息范围,由此被人类巫女捕捉到妖气,从而暴露了整个军队的踪迹——就是你,没错吧?”


 


那白泽将领脸色大变,腿根一软立刻下跪:“大人恕罪!!求大人不要告诉君上,我、我……”他抬头见黑鸣人朝他走近,理性告诉他赶快求饶,然而内心的恐惧已经驱使着他转身就逃。


 


“跑什么跑?”黑鸣人瞬身出现在这人身前,却只是一折扇打在他脑袋上,忍不住噗的笑出声,“真是的,我有那么恐怖么?”


 


“大、大人……”被追上的瞬间副将像头惊恐的小鹿,“属下、属下不是故意的,请……”


 


“难不成你认为我要杀你?”


 


副将脸色更加发白:“没、没有……”


 


“你未免也太贪生怕死了吧。你既是蒲耳的手下,也是我们的盟军,就为这一个小小的错误,我有这个心情来处罚你,还不如上战场抓几只狐狸呢。”


 


“大、大人说的是,”副将气息已平缓不少,又连忙道,“属下只是心底过意不去,只因属下贪那一杯酒就导致全军行踪的暴露,实在是该死……”


 


“呵,我看你也不是新兵了,怎么活得这么糊涂?战场上总会有意外的情况发生,”黑鸣人一手随性搭上他的肩膀,安抚性地拍了拍,“但你要知道,意外发生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补救方法。虽说没人责怪你,可你还是得记住这份血的教训。”


 


“大人……”


 


“行了,眼下我还有一封密信要你去送,你带着信早些启程离开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留在这里迟早会被敌人发现。”


 


内心经历一波三折终于平定,副将喜出望外,震惊之余眼泪竟也流了出来。


 


“谢、谢谢大……”


 


咔——他僵硬地瞪大眼。


 


黑鸣人颇有兴致看着对方愕然的表情,像看一只不知自己深陷蛇腹、却还要苦苦寻找求生出口的小白鼠,“乖,记得把信交给鬼君。”他眸中幻化出猩红的光,那光直接渗进对方脑里。最后他忍不住一声嗤笑,猩红的眼底盈满狰狞的柔和,目视着被拧断脖子的副将慢慢倒下。


 


“真是恶趣味。”天诸并未回头,却冷淡地抛出一句话。


 


“彼此彼此。”黑鸣人不怒反笑,“我得去找更有趣的东西玩玩……说起来,我和我的小心肝十年没见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呢。”他反手甩了这只小白鼠的尸体,而后笑出声,背影消失在原地。


 


天诸显然没有兴趣弄清黑鸣人说的是谁,仍是负手立在崖边。下方整片大地已是残破不堪,四周山峦也被毁了不少。他盯住了战场上的白衣人,却不料那人这时回头,虽然看不见,但像是与他对上了目光。


 


天诸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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