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金鱼头阿

阴阳24

七月的蓝兔子:

*阴阳师架空设定,偏神魔风




*妖君鸣x人类佐,有年龄差




*人物ooc,鸣人偏黑,原创角色多,私设如山,请注意避雷




*可能是坑




*此章粗长




















24




















“这又是什么说法?”




 




佐助反倒笑了,显然未把他的话当真。




 




鸣人也笑,语气故作轻薄:“你只管回答我便是了。也不论以前如何,以后如何,就说此刻,我若爱了你,你会怎样?”




 




“那要看你如何待我了。”




 




“你想我如何待你?”




 




“这世间美人娇娥如云,你如何只专注于我?”




 




“美人是土,娇娥是泥。”




 




“以天地之大,岁月之长,你又如何只留情于我一介人类村夫?”




 




“四海九州,我只看你。千秋万载,我只认你。”




 




这话听得佐助胸口一悸,藏在白袖下的手微微攥紧,心中却无端覆上一层悲凉:“明明活了几万年,还净说些惹人笑的傻话……所幸你是与我闹玩笑,倘真如此,我反倒承受不起了。”




 




鸣人眸色一暗,又问:“那反过来,你若爱了我,会因你我寿命而不甘么?”




 




“我若爱得,自然便能舍得,有何不甘。”




 




佐助只淡淡出声,他说得坦荡平静,却看不见鸣人复杂深沉的表情。




 




阳光倾落在马蹄下的泥土里,佐助感到身体渐渐被覆上暖意,只是握着缰绳的手仍是一片冰凉。沉默许久,他轻叹口气,似是终于下定决心:“我不过一介草民莽夫,倘真与妖君曾有什么纠葛,惹了妖君不悦,也请妖君海涵,不与我一般见识……索性忘个干净,得几分痛快如何?”




 




话到此处,也不与鸣人辞别,他轻拍马儿的头,白马最终扬尘而去。




 




八月二四,数万烛龙残兵北上,与白泽主力汇合。




 




八月二五,鸑鷟大军挺进白鹿神原临河地带,占息峰之地与白泽大军对峙。




 




八月二六,第二支狐兵主力北上,欲支援鸑军。




 




连续六日赶路,中途担心鼬路线有变,佐助不得不临时派出天照往前探路。日中时分他在一处树荫下歇脚休息,之前抢了竹筒去取水的千鸟回来了,老远就高兴地嚷:“佐助,我找到了非常甜的泉水喔!”




 




“死丫头,本大爷的份呢?”




 




“你喝河水就可以了!”




 




“我看你是皮痒……”




 




“你打我呀打我呀!佐助会让你直接回契约书的!”




 




预感两个式神吵起来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佐助正想出声阻止,头顶忽然又传来一声鹰唳。一只鹰自空中落下,回到地面后便化成了女子模样。




 




“前面有个萝卜精的村庄,今晚要去那里借宿么?”




 




“继续赶路。”佐助道,“这些小妖怪的村庄不会轻易接纳人类的。”




 




“我们继续赶路倒是没问题,”鹰姬蹙起眉,“但你是人类之躯,这六日连着赶路,到时吃不消了,别说追上鼬,万一路上遇到敌军伏兵又该怎么办?”




 




“天照在前方探路,若有伏兵自会发觉。”佐助这时想起什么,“你方才说前面有个萝卜精的村庄,想必应是鼬说过的萝卜村了。那么就从这里开始,我们分路而行。”




 




麒麟不以为然地挑眉:“分路?”




 




“佐助,为什么要分路?”千鸟问。




 




“从萝卜村的西北方向出发,不出十日应该就能抵达洛水神河。卡卡西和带土表哥他们也是这条路线,我原就计划派两个式神过去与他们汇合,如今从此处出发也正好合适。”




 




卡卡西与带土原是准备与沿洛水神河一线进发的大蛇丸、玉藻前汇合,所以佐助推测这二人与其他人类阴阳师应该都已抵达洛水。虽说已经拜托羽之结御前往卡卡西等人的所在地,只是于佐助而言,经历浮梦掩霞一战,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彻底放心其他人的安危。




 




“可是,为以防万一,你已将小青与猫又留在了边境,”鹰姬语气生硬,神色却是担忧的,“如今还要让我们分路而行……”




 




“听我的,我自有分寸。”佐助沉静道,“千鸟,”他转身又唤千鸟,“一会儿你便与麒麟从此处沿西北方向出发,可能你们会先追上结御先生……”




 




“诶?!”千鸟的脸立刻皱成一团,“为什么要把我和麒麟分在一块儿,我不要!”




 




原以为千鸟会很高兴与帕克汇合,如今看来,这丫头对麒麟的讨厌大大超过了对帕克的喜爱啊。佐助心底叹口气,只得改口:“那鹰姬,就由你与麒麟一路出发吧。”




 




树上麒麟冷哼一声,电光一闪便不见了身影。




 




鹰姬稍有迟疑,最终还是叹口气:“既然你早有计划,我自然选择服从。只不过,如若我感知到你的生命遭遇危险,我会选择立刻赶回来,到时候可不会顾及你的命令。”




 




“放心,我不会有事。”佐助平静道。




 




鹰姬不再多说,转身便化为了翩翩褐羽,直上苍穹。




 




八月二八,初秋气寒,十万狐兵深入北境。




 




九月初二,狐将白饕叛变,数千狐兵被擒。




 




九月初三,鸑兵诈降伪败,诱数万白泽深入白鹿峡谷,白泽死伤上千。




 




九月初五,两军交战,大将军明袖忽率奇兵奔赴战场,来往斩杀数万白泽,取白饕首级。




 




九月初六,鸑鷟妖君亲临白鹿神原。




 




“该怎么说呢,真不愧是妖界传闻的一代战神啊。”听完信使捷报,疾风第一个发出感叹。带土颇为嫌弃地瞥他一眼,只冷哼一声:“这会儿可不是让你感叹的时候。”




 




夜间气温骤降,狐兵正在扎营支帐,因为不能生火,几个人类阴阳师便全聚到带土的兔子精身边,靠搓兔毛来取暖。疾风同情地看了眼蹲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兔子精,抬头又见大蛇丸与玉藻前正从不远处往这边走来。




 




一想到要与大蛇丸这种阴冷怪异的妖怪共同议事,疾风就忍不住叹口气。他想起数日前的一场险战,他们赶到鼬的所在地时,那一带荒原四裂,不少士兵都受了重伤,九傩已经与鼬交起了手。




 




只不过,并未占上风。




 




十分碰巧的是,当日沿洛水进发的大蛇丸与玉藻前正好经过此地,两路兵马汇合,十万狐兵将荒原重重包围,然而后又有二尾、五尾率十五万白泽士兵追来,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却没料到一狼族信使忽然赶来报信,不到半日,九傩竟带着兵马直接撤退了。




 




尽管当时并未弄清九傩撤退的原因,但就附近山地扎下营寨后,没过多久便有狐兵传来消息,说是明石女帝在姜河战败,妖元彻底散尽,上万狼兵与白泽惨死姜河。疾风想这大概就是九傩撤退的原因,明石女帝的败北是众人始料未及的,更何况如今双方开战不过短短几日,然妖界皆知妖尊五君之中明石是最弱的一君,一时败北,也有谋士觉得合情合理。




 




只不过,当明石女帝是败于一人类的确切消息传来,便没人觉得合情合理了。




 




“可是,据我所知,”宁次对白鹿神原的战况仍是不解,“那位战神将军率领的奇兵不应在洛水一带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到北方去了?”




 




“既是奇兵,自是以奇制胜,行踪诡变神出鬼没才是合理的。”鼬这时也从近处的营帐里出来,“白饕才叛变,明袖就现身战场。想来这场叛变也是早有人预料,才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出。”




 




卡卡西听了他的话后眯缝起眼,一时想起十年前在上泉城时鸣人与玉藻前的对话。




 




“前去探路的人已经回来了,”大蛇丸已经走近,对着众人阴柔地笑,“诸位,看来我们今夜就得赶路了。”




 




“你们不了解此处地形,我先与你们说清楚,免得你们一去便白白送了命。”玉藻前冷淡出声,随即甩出一幅地图浮在空中。她素来不喜人类,更别提与人类合作议事——只不过,前几日宇智波鼬与九傩的对战场景至今令她历历在目,而昨日又得到确切消息,明石女帝败于宇智波佐助,这便让她不得不放下以往的偏见,开始正视这个自古以来便被妖族视为蝼蚁的种族。




 




再者,她的君主很久之前也曾对她说过,自己的轻视永远都是敌人最大的优势。




 




尽管此时此刻人族并非他们的敌人,但这话自然是同理而言的。




 




“再往东北方向走,不出两日我们便能抵达濉水神原。”玉藻前抛出折扇,折扇在地图上点出一个小红点,“濉水神原是白泽与狼族潜入南境的必经之路,而百里之外便是濉水深渊。”




 




“濉水深渊?”带土皱眉,觉得这地名有些耳熟。




 




“没错,在你们人类记载的妖册上,这个地名应是经常出现的。”大蛇丸颇有深意地低笑两声,“它埋葬过太多大妖怪的性命,至今为止,从未有妖怪坠入渊底还能活着回来——自然,人类就更别提了。且这深渊之下的地脉又与洛水神河相连,可以说,纵便你掉下去尚存一丝气息,终归也逃不过洛水神力的吞噬。”




 




“我们原是沿洛水进发,打算绕过濉水深渊,但又担心白泽会直接从濉水神原攻下来,所以才临时改了路线,准备先抵达濉水神原。”玉藻前解释道。




 




“所以你们才会碰上我们和鼬。”卡卡西道,“难怪,我还想你们本应在洛水一带,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了……”




 




“濉水神原地形平坦,但四周以险谷山脉居多,西面还有濉河。我们若要攻占此处,最好分成两路兵马,一路前方探路,一路后方支援,这样若遇伏兵,也不至于慌了阵脚。”大蛇丸道。




 




玉藻前闻言皱眉:“探路的人不是已经回来了么?那一带并没有伏兵。”




 




“不一定哦。”大蛇丸摇头,“就拿浮梦掩霞一战来说,白泽正是依靠烛龙的隐息术才得以直逼狐境而不被察觉,倘若濉水神原附近也是如此,我们的人自然探察不到任何伏兵。”




 




“这样不妥。”鼬终于出声,“如果我们两路兵马都被敌方察觉,纵便前后能形成犄角之势,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占尽地利,届时若被敌方以笼中鸟阵势包围,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鼬说的没错。”卡卡西点头,“只分成两路兵马,目标太大,而且还都是朝濉水神原直线进发。我想我们还是多安排一路兵马,在大部队朝濉水神原进发时,这支奇兵能够不动声色地率先接近那里。”




 




“夜狐一族应是最适合这种路子的,”玉藻前蹙眉,“只是此次夜狐兵马全被明袖调走,我所调令的全是银狐兵马。”




 




“依我看,最好分成四路。”带土忽然出声,和卡卡西一样摸着下巴认真盯着地图,“第一路做正兵诱敌,直线前进。第二路伪做奇兵,沿濉水神原东方的山路进发。而第三、第四路才是真正的奇兵,绕这条山脉,”他伸手指着地图上一条绿色山脉纹路,“这条山脉多草多树,适合掩藏踪迹,届时这两支兵马从后方进入濉水神原,若那一处没有伏兵,便只需等我们四方汇合。若真有伏兵,我们也能前后夹击。”




 




“你怎么知道这条山脉多草多树?”疾风问。




 




“嗯?”带土一愣,狐疑地看向大蛇丸,“难道不是吗?我看只有这条山脉的标记是绿色的,其他山脉都是褐色的。”他又疑惑地瞥向卡卡西,“你干嘛用这么怪怪的眼神看我?”




 




“我只是突然发现,你好像长脑子了。”卡卡西眨眨眼,很认真地回答。




 




大蛇丸也摸着下巴:“这条山脉确实多草多树。不过倘真如此,做奇兵的那两路兵马必然得是神速进发了。”




 




“这有何难?”玉藻前挑眉一笑,扇柄直接点住带土所说的那条山脉,“我们银狐与其他三族相比,除美貌是最突出的一点,再者就是速度了。”




 




“鼬君意下如何?”大蛇丸勾起笑,看向鼬。




 




“分四路走倒也妥当,不过我想我们还需安排第五路兵马,用做伏兵。”鼬直接指出地图上的一处险谷地形,正是他们目前营寨前方三十里的位置,“既然濉水神原是白泽妖狼攻进南方妖境的必经之地,我想这一带敌军潜伏的几率很大。且不说胜负如何,只为以防万一,倘我们与敌军交手占了下风,届时需要撤退,便需这支伏兵埋伏在这处险谷,以随时支援我们。”




 




“正兵诱敌,奇兵突袭,伏兵保底……嗯,这样也算是万全之策了。”卡卡西最后总结。




 




……




 




“不可能。”纲手双肘撑在案上,眼神颇为烦躁。




 




“姑姑再好好想想。”鸣人已是第三次重复这句话了。




 




阔耳狐一族虽仅有四百族人,然这四百位长老自狐族建邦立国以来便一直负责编撰狐族历代王朝的历史时事,掌管狐族从古至今的所有妖史文书。而纲手作为阔耳狐一族的女君,大到历朝邦典礼制,小到每任狐君的宫廷秘事……鸣人想狐界恐怕没有谁会比她更了解狐族历史上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可纲手已被问得不耐烦,一巴掌拍在案上,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我说了不可能!妖元分裂……别说是狐族历史,哪怕是其他妖族历史,都没有过你所说的这种情况!”




 




“对妖怪而言,妖元的分裂也就意味着妖元不再完整,那只能说明这只妖怪的生命走到了尽头。”静音道。




 




“倘真有妖元分裂却还能存活的情况,”纲手紧盯着鸣人,“那也只能说明这只妖怪来自混沌之界,因为混沌之气有清有浊,是可以一分为二的。可历代狐君都是纯阳妖元,纯阳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悖论,这不用我解释你也明白,所以说,哪怕你想分裂,也压根不存在分裂的条件!”




 




见鸣人皱眉,仍是不死心的模样,静音不得不劝道:“据我所知,您所说的太阴妖狐从未在妖界现身,而是一直在人界闹腾,这充其量不过一只野狐狸,压根与我们狐族沾不了边,又怎么可能与您沾边?”




 




“而且,”一直旁听的明鹩此刻也出声,“‘太阴妖狐’原是人类为它起的名字,人类素来喜爱夸大对一只妖怪的描述,他们口中的‘太阴’说不定与我们所想的‘太阴’并非一个道理。”




 




鸣人沉默良久,又沉着声音抛出一句话:“我见过他,他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鸣人,你是喝醉了吗???”纲手把桌案拍得啪嗒啪嗒响,脸上全是不信。




 




明鹩摇摇头,颇为自责地叹口气:“君上,也怪老臣在您幼时未能好好监督您,总让您钻了空子贪玩度日,都不曾专心读过我们狐族的史册,如今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鸣人眉心一跳,脸有些发黑。他叹口气,正想再说什么,外面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狐兵掀帘而进,急声禀报:“君上,信使急报!”




 




明鹩抬手示意,狐兵退下,信使很快进入帐内。




 




“君上,明鹩大人——”报信的士兵已是满脸灰尘,神色十分急切,“我方由玉藻前殿下率领的中线兵马在濉水神原遇截白泽大军!大蛇丸大人率领的四路兵马被敌军连连击退,如今我方士兵死伤数万,情势危急,已经——”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鸣人眸色一冷:“以大蛇丸的诡计多端,会落到被敌人连连击退的地步?!”




 




信使怔怔看着他,忽然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急红了眼:“君上有所不知!当日双方交战原是我方占了上风,然不出半日我方就彻底溃不成军!只因敌阵之中有人突然施展出一种妖术,令我方士兵完全乱了阵脚,而那妖术正是……”




 




“是什么?”明鹩问。




 




“是,是……”信使欲言又止,急得流出了汗,“是君上的「天视」……!”




 




鸣人心底一震,纲手与静音也变了脸色。




 




“一派胡言乱语!”明鹩立刻怒斥出声,“君上自出了狐宫便一直与我们待在后方阵营,又怎会跑到濉水神原对自己人施展「天视」!”




 




“可、可那真是的「天视」啊!”士兵将脑袋死死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就连玉藻前殿下也已经肯定、卑职无论如何都不敢认错,那是六界之中唯有君上才能施展的致命幻术……!也正是因为那幻术,当日战场上的狐兵与鸑兵全都敌我不分,明明看着是敌人,发动攻击后却又变成了友军,很多狐兵鸑兵都死在了自己兄弟手上……!”




 




鸣人彻底变了脸色,直接掀帘而出。




 




留在帐内的纲手此刻眯缝起眼,神色肃然,“静音——”她忽然站起身子,“立即随我回宫,召集宫内所有史官,我要将狐族历朝历代的史册全都重阅一遍。”




 




这一日的阳光强得令人头晕,日中时分佐助感到眼睛被光晃得像刀割似的生疼,想是眼疾发作,他终于在一处浅滩停了脚暂作休息,吩咐童子牵好马儿后便独自走到河边,鞠了河水拍脸。




 




只是不到片刻,他胸口忽地发闷。




 




四面风声梭梭,本是平静的河面震出不小的波浪,他立刻将手从水中收回,顾不得落在水里的眼绫,起身的一瞬便将「万物齐生」的范围扩大,双耳敏锐地捕捉着周遭的动静。




 




天照的神息游移在五里之外的地方,而千鸟则停在偏东北三百米外。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陌生气息,也是离自己最近的——




 




“还真是令人吃惊。”




 




敌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佐助蓦地回身,一道电光挥斩过去。然而胸口的闷热感忽地加重,他身子一软、猝不及防就踉跄一步半跪在地,与此同时周身化出了小小的白光结界。




 




“结域上神的结界术么……你放心,我虽破不了你的结界,但取你性命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




 




“我也着实没想到,击败明石女帝的人类竟有如此致命弱点,压根不堪一击。”




 




天照的神息正飞速接近,佐助并未出声,仍是半跪在地维持着结界。他浑身发软发热,而敌人踩在河滩上的声音一步一顿,十分清晰。




 




林中忽又传出一阵禅铃声响,群鸟惊起,伴随着神秘的吟诵声,一股强劲逼人的妖力压了过来——佐助察觉到方才那人已经逃开,而又有另一人正接近他,只不过这人的气息似曾相识,并且没有敌意。




 




“小公子没事吧?”




 




佐助一愣:“魂师?”




 




“是我。”他被对方扶起,对方直接将一粒药丸喂进他嘴里,“先服了药,我再与你细说。”




 




嘴里的药味令佐助想起昔日鸣人在狐宫给他喂的药,体内一股虚热从胸口延至四肢,他才发觉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像极了那晚对上魂师时的情况。




 




“你为何会在这里?方才那是……”




 




“蒲耳手下的风师,同我一样擅使魂术。这家伙会忽然袭击您,想必也是看准了您身体里的弱点……”魂师忽然变了声音,只稍稍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多出的一截枪头,“小公子,可以让您的式神将武器收起来么?”




 




“天照,她不是敌人。”




 




“啊啊啊——佐助!!!!”千鸟突然从树林里飞回来,啪地一下挤进佐助怀中,“你没事吧!我在那边捉小兔子,结果灵力突然衰减了好多好多!差点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了——呜我还以为你又出什么事了、吓了我一大跳!啊!是你,”她终于发现旁边还站着个人,差点一下跳起来,“那天那个坏女人!”




 




天照收回武器,颇为不耐地皱眉:“到底怎么回事?”正如千鸟所说,方才灵力突然性的衰减,虽然仅是那么一瞬也足够令他脊梁发寒。料想必是佐助遇到了危险,也顾不上探路就飞速往回赶。




 




“方才有敌人偷袭,魂师救了我,已经没事了。”佐助安抚地摸摸千鸟脑袋,转而又问魂师,“你说方才那人是盯准我的身体弱点而来,这是何意?”他想自己身上最明显的弱点也不过就是这双眼睛,可方才那人袭击他,显然不是冲他失明而来……而且,他也不认为鸣人的手下会偶然路过此处,又顺手将自己救下。




 




“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魂师直接道,“至于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以小公子的聪慧,应是不难猜出其中缘由的。”




 




果然是鸣人么?佐助心底了然。




 




“我们夜狐族擅隐妖息,所以我一路尾随在您身后,您都未能曾察觉到我的存在……而君上命我暗中保护您,为的就是避免方才这种危险情况。”




 




“什么危险情况?”佐助终于皱眉,“这与你所说的我身体里某个弱点有关?”




 




“……”




 




“你和鸣人都知道我的这个弱点,为何却不能向我解释清楚?”




 




“小公子若是生气,尽管责怪魂师便是。但君命难违,此事魂师绝不敢擅自开口。”




 




魂师口吻沉静而坚决,佐助沉默片刻,终于打消了追问的念头。也不再多说,他返身回到树下牵了马儿,继续前行。魂师知道自己行踪暴露,索性也不再遮掩,便与天照千鸟一路跟在佐助身后,共同出发。




 




并非不想知道真相,但佐助清楚,若真是鸣人的命令,再追问魂师也是徒劳。他是聪明的,一路的思索终归还是察觉到了什么——自己的身体存在着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弱点,这弱点若被敌方察觉,一瞬就能使他无力反击,甚至会让他虚弱得连式神形体都无法维持。




 




而这个弱点,与魂术有关。




 




“小公子,”走了一路天色渐黑,魂师抬头,见马背上的人仍是蹙眉深思的模样,便忍不住开口了,“小公子可知如今南北两境战况如何?”




 




“你有什么消息,尽管说来听听。”




 




“倒不是我有什么消息。只是我们十二侍结了同心扣,”魂师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朱红细绫,“所以我们十二人能直接使用同心术互通音讯,即便我们各处六界之中的天涯海角。”




 




六界吗?佐助想人类自古便将天地之道分为人妖神三界,但在妖神眼里,世间却是分为六界的。这六界包括如今主宰万物之道的妖神两界,令人闻之生畏的冥界,还有素来被轻蔑、却仍是得了一方土地的人界,俗世妖神都不愿踏进的混沌之界。以及早已消亡的上古神界,也即是天照曾经所在的地方。




 




“如今北方以白鹿神原为主战场,毕婴殿下,蝎大人,明袖将军,黑鬄将军,皖皖殿下,还有我的六个同伴……据他们传来的消息,这几日战情虽不危急,只是白泽八支奇兵都被明袖将军截断,而蒲耳却一直未曾现身,这反倒令人担心。”




 




“那位反骨将军呢?”




 




“您既知他生有反骨,想必也清楚他会落得何种下场。”魂师笑了,“他本就因君上命了黑鬄做主将而心怀不满,后在分兵时又与黑鬄起了争执,结果在与白泽一路伏兵交锋时临阵倒戈,叛变了。”




 




“那他……”




 




“已被明袖将军取了首级。如今明袖将军才是北方大军的主将,这些都是君上与明鹩大人提前安排好的。”




 




“黑鬄如何想?”




 




“皖皖殿下劝住了他,他兄长叛变自是他兄长不是,明袖将军取叛贼之命本就合情合理,他也说不得什么。好在他心里还有皖皖殿下的存在,这才没能步他兄长后尘。”




 




佐助不愿提及八尾,也不再回话。




 




魂师又继续道:“但南方战场就不轻松了。我昨夜才收到同伴的消息,说狐兵与鸑兵在濉水神原败得惨烈,如今已全退到濉水神原百里外的漠樰谷山脚……具体情况一时半会儿还不清楚,但大蛇丸大人和玉藻前殿下都已受了重伤,您的兄长也在那边,我想您此刻的方向,也正是要往那边赶吧。”




 




“嗯。”




 




“可是,鼬君并没有按原先安排的路线前进,您怎么知道他在濉水神原?”




 




“你与你的同伴有同心扣,我与哥哥也有。”




 




魂师眼神变得疑惑,下意识扫遍佐助全身,也没见他哪里系着同心绫。何况这同心绫乃上古神界的遗物,比一般神器更为罕见,纵便寻遍六界也只那么三段,当初鸣人取其中两段截成十二条,分别赐予他们十二人,为的就是培养他们十二人之间的合作力和信任感……如此神物,人类怎么可能会有?




 




而佐助仿佛听到她心声,仅是淡笑:“你们的同心扣系在身上,我与哥哥的同心扣系在心上。”




 




又连赶两日路程,四人一马终于抵达漠樰山脚狐兵的营地。




 




这一日天色已经全黑,千鸟飞快地从林中穿过,钻出森林后一眼便看到营地里一堆伤兵坐着,人类巫女与狐鸑两族的医师正来来回回穿梭在这些伤兵之间,替他们包扎治疗伤口。




 




“谁在哪儿!?”




 




一名巡逻的狐兵警觉地发现了她,立刻持枪逼近。




 




魂师出面挡在千鸟身前,直接取了腰间令牌竖在那士兵面前。士兵认出了人,连忙低头赔罪,又立马往主营帐的方向赶去通报。




 




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味和药味,佐助蹙着眉,一面细听狐兵们口中的讨论一面跟着魂师往前走。在听到一狐兵提及“天视”二字时,他隐隐觉得耳熟,很快便想起幼时鸣人曾为他带来满天星辰时所施展的妖术。




 




“佐助……?!”




 




一进营帐便听到一个惊愕的声音,尚未回神双手已被人握住。佐助知道是鼬,没有推开,只轻轻一笑:“哥哥。”




 




“你小子不是留守后方阵营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带土辨识度极高的公鸭嗓让佐助一瞬愣住了。




 




而后这个宇智波才知道卡卡西一行人兵逢九傩、而鼬又与九傩发生过战斗等事情,疾风和宁次水月等人如今也全在这边营地。这样看来倒是自己失策了,先是拜托羽之结御赶往洛水,后又将麒麟与鹰姬派了过去,可没想到带土一行人全跑到了鼬这边。也不知羽之结御到时找不到人会怎么想,佐助立刻出了营帐放出一只纸鸟传信。




 




再回营帐时他听到了大蛇丸的声音。




 




“如今我们还未弄清敌方的「天视」究竟是何人施展,又或者说,我们并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天视」——哦呀哦呀,”见佐助进了帐门,大蛇丸低低笑了,“好久不见呢佐助君。十年前你还只是小小的一个,看起来就像可口的点心,没想到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点心这个比喻令鼬的眼神腾起几分不悦,佐助倒未理会大蛇丸的打趣,径直走到兄长身边:“你们方才所说的「天视」,是狐族历代妖君才会的妖术么?”




 




大蛇丸见他完全没有意思要与自己叙旧,只好收了逗弄的心思,继续道:“没错呢。这次无论敌方是故意模仿「天视」想要陷害九尾妖君以动摇我方军心,还是单纯想用这幻术混淆我方士兵,但就以那日我们在战场上看到的「天视」范围,若没有强大的妖力,也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我甚至可以断定,施术人的力量远在我们之上,甚至可以比肩五位妖君——”




 




大蛇丸的话听得魂师沉了脸色:“竟真有人能模仿君上的「天视」……”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卡卡西无声地看过营帐内所有人,无论是身为妖怪的大蛇丸和玉藻前,还是作为人类阴阳师的他们……心里其实都不轻松。几日前濉水一战的场景历历在目,如今他只需看着众人压抑的脸色,便能想起那日尸累成山、血流成河的惨状。




 




“佐助,哪里不舒服吗?”鼬注意到也弟弟皱着眉,脸色发白。




 




佐助静默片刻,思索一番后终于出声:“不……不是模仿。我想我知道你们说的「天视」是谁施展的,只是眼下我无法向你们解释清楚。”




 




带土对他的话感到不悦:“你小子说话能不能说明白一点?什么不是模仿?你又知道什么?”




 




玉藻前也疑惑道:“那日你压根未到战场,也不曾见过「天视」施展出来究竟是怎样的……”




 




“我见过。”佐助平静地截断她,“这术能够颠覆昼夜,且能令星辰降临,借星辰之力对整个大地施加幻术……”如今他才知晓,原来幼时狐狸赠他的最美风景,竟是世间最致命的可怕幻术。那时他只顾欣赏满天星辰的璀璨,又何曾想过,鸣人作为妖尊五君之首,这样一只大妖怪的妖术岂会仅是带来美景那般简单?




 




大蛇丸闻言倒是起了几分兴致:“佐助君是如何知道的?你不曾到过战场,即便到过,你也看不见……哦呀,这话可没有半分冒犯之意,鼬君别这样看我,我确实只是好奇罢了。”




 




“鸣人在人界用过这术,当时我以为他只是想让我看星星逗我开心……”




 




“你胡说些什么?”玉藻前的脸色一瞬变得冰冷不悦,“你以为「天视」是想施展便能施展么?别把它和那些普通的妖术相提并论!施展这术是极耗妖力的,君上怎么可能为你这人类……!”话到此处她便没了声音,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最终冷哼一声又不再说话。




 




佐助隐隐意识到玉藻前为何恼怒,默了默,只把话锋一转:“既然如此,我想除了天诸,白泽妖狼背后应该另有帮手。”




 




“你怎么知道白泽妖狼背后还有天诸?”玉藻前又问。




 




“我占卜出来的。”佐助随口扯谎。




 




“无论如何,既然我们无法破除「天视」,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出施术人。”卡卡西道,“否则我们无法前进。”那日若非是鼬提议在漠樰谷埋下一路伏兵,及时截断了追击他们的两路狼兵,恐怕他们的退路会被完全切断,伤亡也只会更加惨重。




 




“而且,”大蛇丸又道,“当日白泽与妖狼同样四路兵马,即便我方受了「天视」影响,也不至于溃不成军……如果我没猜错,濉河附近很有可能还埋伏着烛龙与花妖龙,他们完全可以借地泽之力源源不断地为白泽妖狼提供治愈能量。如果不将这些伏兵找出来清理掉,这一战对我们会打得很吃力。”




 




若真是烛龙,佐助想那就麻烦了。几日前他被风师偷袭,虽未受伤身子却一直不怎么舒服。想之前这病发作时他在狐宫躺了将近也有半个月,如今虽说服了药,但气息始终未能完全调理过来……这会儿别说施展「沉默」,连维持「万物齐生」都有些艰难,届时若真对上烛龙,恐怕会很棘手。




 




“大蛇丸大人,”一副将这时闯进营帐,“巫师占卜到了敌人新的踪迹!”




 




“让他进来。”




 




巫师进入营帐,将手中的妖龟甲递上桌案,低首恭敬道:“小臣今日以烈火焚甲,方才借星辰之光观甲上纹路,恐濉水深渊一带敌方动静不小。”




 




“濉水深渊?”魂师眯缝起眼。




 




“是白泽,还是妖狼呢?”大蛇丸略作思考。




 




巫师又道:“妖气并不强悍,感觉不是白泽,也不是妖狼。”




 




“难道是烛龙和花妖龙?”卡卡西道。




 




大蛇丸命巫师退下,视线重新落到地图上濉水深渊的位置:“也即是说,如今烛龙与花妖龙占据了濉水高崖之位,并持续不断地为地面的白泽妖狼附以治愈之力?诸位,看来我们又得分路而行……”




 




“濉水深渊紧连洛水神河,”鼬沉声打断他的话,“这一带地势极为险峻,稍不注意就可能全军覆没。之前我们一直未能察觉敌军的隐身之处,如今却这样轻易占卜出烛龙与花妖龙的位置……我想恐怕有诈。”




 




“要我说的话,”带土道,“我们也不需要派出全部士兵……要不我去吧。”




 




卡卡西一愣,盯住带土:“你去?”




 




“不就是探出他们的藏身之处么?给我凑够一支二十人的兵马就行。我的两个式神一个擅长空间转移,一个擅长逃跑,这个任务很适合我。”




 




听他这样说,玉藻前心里反而一沉。她不愿狐族欠了人族人情,索性也道:“既然如此,我便与你同去——大多数妖怪因为惧怕濉水深渊的妖力,即便在妖界活了上万年都还摸不清那一处的地形。我对那一带还算比较熟悉,正好可以帮你引路。”




 




“带土……”卡卡西欲言又止,他想劝阻带土,但对方的眼神已经透露了他的决心。佐助也想劝阻带土,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道:“带土表哥,万事小心。”




 




“啰嗦。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既然带土君主动请缨的话,那就这样决定吧。不过明石女帝与明石太子双双战死姜河,”话到这里,大蛇丸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佐助一眼,“我想这世间再也没人能够施展出明石女帝那种强度的「沉默」,剩下的烛龙军队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虽然这样说,带土君,还是万事小心。”




 




深夜时分明月当空,佐助随鼬来到军营外。




 




一行人议事结束,已经决定由带土、玉藻前带兵前往濉水深渊,大部队也将再次朝濉水神原进发,而鼬则独领一路奇兵,避开主战场去找出施展「天视」的人。




 




佐助心里不安,原本他提议由他去找出施术人,可却被鼬强行驳回。




 




“哥,你该让我去的,你不了解那个家伙。”




 




“这么说来,佐助很了解了?”




 




佐助语塞。确实,他也不了解黑鸣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如今他也只是猜测「天视」是黑鸣人施展的,可以的话他倒更希望是敌方模仿鸣人的妖术。




 




自那日这个宇智波离开边境去了狐界,两兄弟就再没碰过头,这也是第一次两人在战场上相逢。就着月光看清佐助的眼睛,鼬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




 




“其实,我没想到你真的能够说动九尾与我们联盟。也没想到,你能令烛龙战败……你真的长大了,佐助。也变强了。”




 




“可我没能保护好母亲。”




 




佐助低声道,口吻像给自己断罪般沉重。




 




鼬脸色微变,仿佛戳到彼此共同的伤疤,两兄弟一时都不再说话。初秋深夜气寒,佐助觉得身体有些发凉,他想鼬应该也觉得冷,因他方才提到母亲,空气似乎也凝滞了,周遭全都陷入彻底的死寂。他从朱雀口里得知,兄长自接到母亲遇害的消息后便消瘦不少,他倒庆幸如今他没了一双眼睛,否则兄长必会强打精神来面对他。




 




安静许久,佐助从袖中摸出香磷给的平安符:“哥哥,你把这个带上。”




 




鼬看着他手里鲜红的平安符,并未伸手接过:“这不是香磷送你的么?既然如此,你不要辜负人家的心意,好好带在身上才是……”




 




“你把它带上,回来再还我。”




 




鼬笑了:“哪有送给人的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不就一个平安符么?”摸到兄长的手,佐助强行把平安符塞进对方手里,“我小时候都听你的话,如今你也要听我的一回。”




 




“哒”的一下,额头猝不及防就被戳了。




 




“好,这回我听你的。”




 




翌日天未亮,众将分路而行。




 




佐助与卡卡西随大蛇丸带兵朝濉水神原进发,因部分士兵伤势过重,此次出兵只带了四万兵马。兵道素重避实击虚,佐助与大蛇丸卡卡西商议,计划以一路兵马正面诱敌,另两路兵马则避开战场去偷袭敌方营寨,烧毁敌方屯粮之处,彻底断绝敌方生路。




 




濉水神原东倚群山,西卧濉河,地形有险峻也有平阔之处,白泽临水扎了营寨,大蛇丸命鸑兵直线进发奔赴濉水神原,空中投火突袭白泽营寨,不出所料这一处的营寨是假,东面山背立刻窜出两路白泽,化为妖身飞上半空与鸑鷟拼杀。




 




大蛇丸见诱出第一支敌军,命鸑兵撤退,佯装战败之势。




 




鸑鷟看似纷乱逃窜至濉河平原,数万白泽士兵穷追不舍。与此同时佐助与卡卡西兵分两路,绕山脚直袭白泽营寨,成功烧毁白泽粮草后又迅速绕回濉河,与大蛇丸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终于将三万白泽士兵重重包围。




 




青天朗日之下,暴躁酷烈的杀喊声随硝烟升起——




 




濉水神原上两方兵马终于交锋,兵刃相接冷光乍现,妖力浩浩荡荡震动大地。




 




人类阴阳师也同战马驰骋沙场,毫无半点退缩之意。天照只身跃入群妖之流,来回斩杀数千敌兵,卡卡西召出所有犬将,除帕克留在身边,其余犬将全被派到人类同伴身边给予支援。上空白泽尸体纷纷坠落,看似狐鸑占了上风,直到濉水神原土地忽然发生裂变……




 




大蛇丸眯缝起眼:“来了。”




 




“帕克哥哥,那是什么?”一直跟在帕克屁股后的千鸟好奇地盯着地下突然冒出的硕大树根,卡卡西回过身去看见那树根,蓦地皱眉,“好强的妖力……像是从地下来的。”




 




轰——!




 




他话音刚落便有成百上千条树根自地里破出,树根隙缝间跳出狼兵,纷纷涌入战场。想是敌方事先埋下的伏兵,卡卡西也未惊慌,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大蛇丸的预料之内。狐狼相交,银狐速度胜于妖狼,然而被打伤的狼兵伤口一瞬就被治愈,源源不断的绿色光泽自树根溢出,短时间内狼兵几乎没有伤亡,狐兵打得极为吃力。




 




“树妖王,没想到你真的加入了白泽和妖狼那方。”大蛇丸冷哼一声,也不惊讶。他忽然咬破指腹,五指按地,地面再次猛震、八岐大蛇破土而出!




 




强劲的妖风横扫地面,水月老远看见这条浑身充盈着紫黑妖气的八首巨蛇,心里简直一万只帕克奔腾而过。没想到平日只能在书里读到的妖物,今日竟见着本体了……但这未免大得有些过分了吧,相比而言人类史册上的八岐大蛇绘图简直就是宠物小乖乖啊!




 




两个巨大妖物在神原之地展开厮杀,蛇尾树根一时紧紧相缠,双方士兵纷纷趁此发动第二波攻击。狼兵一时全都对准八岐大蛇的蛇头攻击,想要支援八岐大蛇的狐兵却被树根纷纷缠住脚,全被拖入地底。




 




血味冲天,听见狐兵的惨叫,佐助脸色完全沉了下来:“天照!”




 




黑炎降在树根上,火势飞速蔓延一瞬覆住树妖王整个妖身!




 




地面数千条树根发生剧烈的抖动,天照跃过八岐大蛇,眸中黑炎燃起将树妖王的妖元看得清楚彻底,他提枪而上,扫开周身狼兵便直袭树妖王,却不料四面八方忽然腾出六个术阵,六道强劲逼人的妖力形成一个结界直接将他困住,术阵上的六人已将他包围。




 




天照眯缝起眼,并未动手,只是一一扫视过这六人。




 




风雷土木火金,蒲耳手下的六大护师……大蛇丸心里微震,本应出现在北境战场的六人为何在这里现身了。




 




“啊!帕克哥哥!”正与白泽战斗的千鸟回头便见帕克后面冒出一条树根,连忙惊叫。帕克立刻提起卡卡西跃到河面避开那树根,没想到那树根卷着黑炎朝他们袭来,河面水波掀起,卷起一堆堆白泽鸑鷟尸体。




 




另一边被黑炎烧得几近融掉的树根又将狐兵紧紧缠住,黑炎难以控制顺势烧在狐兵身上,天照迅速瞥过周身被黑炎缠身的狐兵,虽不耐烦,却还是将神炎熄灭——与此同时,他脚下六个「杀」阵也已启动。




 




六位护师倾尽妖力化成结界将他压住,树妖王尖锐的树根趁此直接穿透他的肩胛。




 




“天照大叔!我来救你!”




 




眼见天照被结界压得额上青筋爆出,千鸟急速飞过去,却得到天照恶狠狠的一个“滚”字。树妖王霎时腾起上万条树根将天照重重裹住,千鸟彻底看不见天照,只看见树根上神血流淌,一时急红了眼:“天照大叔!你是不是快死了!”




 




听见千鸟的声音佐助收拾完身边一堆狼兵,立即策马直奔树妖王而去,然而尚未赶到天照身边,气温骤降,吹在他脸上的风也变得冷冽逼人。




 




天空中鸑兵哀鸣传来,如尖锐的刀子刺进他耳里。




 




“又来了!”




 




“是「天视」!”




 




“啊啊啊啊啊……!!”




 




星辰降临——




 




黑暗覆上整个大地,白光褪尽夜色入侵。领兵冲在前方的魂师惊愕抬头,一瞬变了脸色。不,这不可能……方才还是青天白日,如今已是满天群星,白昼彻底被黑夜颠覆。




 




鸑鷟的烈烈妖火在夜色中显得绚烂刺目,然而这妖火朝下方白泽投去,攻击的对象一瞬变成同伴的尸体。鸑兵再次乱了阵脚,大蛇丸暗道不好,正欲命令八岐大蛇,而八岐大蛇已将数千狐兵掀翻在地。




 




糟了……卡卡西也冒出冷汗。见帕克一戟戳穿一狼兵胸口后,那狼兵却变成狐兵。狐兵怔怔地看着他与帕克,嘴角鲜血不断下滴,最终呜咽一声栽倒在地。




 




“卡卡西前辈!”不远处传来我爱罗的喊声。




 




战局一瞬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四面八方惨叫连连。




 




冷静。佐助闭上眼。




 




任周身硝烟呛人,他勒住马儿停在原地,不为所动。耳畔风声刷刷而过,北面天照被蒲耳的六个护师和树妖王缠住,东面濉水上空是鸑鷟与白泽交锋,而八岐大蛇与树妖王正在神原地带厮杀,敌方又发动了「天视」,狐兵败得惨烈,自己深陷敌阵,周身也已被狼兵重重包围……




 




狼兵正在接近,佐助勒住受惊的马儿。




 




与此同时,马蹄下大型的血红术阵发动,直接绞杀阵内数千狼兵。




 




「天视」本是以混乱视觉与妖息而达到混淆敌我的目的,佐助倒庆幸因为自己的双目失明可以完全不受影响,加上「万物齐生」能够透析敌我双方的妖息与命格……没错,如今只要将「万物齐生」施加在狐兵与鸑兵身上,将己方士兵命格全数相连,就不会再被轻易混淆。这大概是强行破除「天视」的唯一方法。




 




可是,战场上的鸑兵与狐兵少说也有四万……




 




风中的血味愈发浓烈,佐助的脸色逐渐变得冷凝。




 




一张聚灵符自袖里抛出,又化为数百张,蓝色术阵在半空成型,大地迅速氤氲出圣洁又刚强的灵力。




 




聚灵符随着主人的意念一齐飞上天空——




 




然后一刹全被撕裂。




 




佐助心里一震。




 




凛冽的杀伐之气一瞬袭来,他甚至来不及躲开。




 




“佐助——”




 




大风卷空林木尽摧!




 




挡住主人身前的千鸟被白光穿透胸膛,鲜血横溅、神骨碎裂——帕克化为犬形在地面飞速奔走、跃向半空将她接住,却不料仍被那神光击中,两人齐齐坠向南面山头,南方山脉顷刻之间全被轰平!




 




“帕克?!”




 




亲眼看着十几座大山被夷为平地,卡卡西和疾风等人彻底僵在原地。碎石乱溅尘土飞扬,帕克和千鸟的神息也随着那些山头一齐消失了……卡卡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不,难道说……




 




“卡卡西,不要慌……”佐助镇静的声音传来,卡卡西蓦地回神,见对方正从不远处的大片硝烟后走出,一手紧捂右肩。“我将千鸟收进了契约书,连带帕克也强收了进去。他们都还活着。”方才那股神力,若是硬抗,佐助想任何人恐怕都将落得挫骨扬灰的结局。




 




那么,这股神力的主人是……




 




他五指扣紧,回身看向不远处战场上那股神息的来源。




 




这种碾压级别的神力足以令战场上所有士兵绝望。来人银铠白衣立在群妖之中,恍若审判世间的天神,全身上下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威。他并不掩藏神息,光明正大地任佐助感知。八岐大蛇的七条蛇头纷纷被斩,他慢步走到最后一条挣扎的蛇头前,优雅抬手。




 




“天诸……”




 




眼看爱宠的第八条蛇头被对方轻易斩落,大蛇丸彻底变了脸色。




 




天诸最后扫了八岐大蛇的尸体一眼,傲然笑了,抬手之际又是一波神力轰过,地面数万狐兵瞬被掀翻!




 




埋在碎石堆里的水月好不容易爬出来,看到这一幕又吓傻了眼。诸神九帝的天诸,妖尊五君的九尾,这二者在人类史册上永远都是妖神两界最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如今见到其中一方,水月万万没想到会是在战场上,而且还是以敌人的身份……这不是老天在和他开玩笑吧?他甚至记得自己幼时拖着佐助玩游戏,就是一人扮九尾一人扮天诸打架……虽然最后总是佐助扮的九尾胜了他扮的天诸,但这并不影响天诸永远是他心中三界最强的存在。




 




“卡卡西前辈……”




 




“水月?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但我想问,我们是不是要投降了?”




 




轰——!!




 




水月话音刚落又是一波神力扫过,卡卡西提起他飞跃避开,但最后仍被神力波及,两人纷纷跌在碎石堆中,四面八方全是士兵们受伤挣扎的痛苦呻吟。




 




「天视」仍在持续,黑暗吞噬最后的天光,大地阴寒之气暴涨。男人立在山崖把玩着折扇,像看戏般戏谑地看着下方混乱的战场。他目光最终落到天诸所在的那方,见碎石纷纷飞落在白衣少年的四周,穿透少年的结界,甚至砸在他的身体上。




 




他忍不住阴冷地笑了,目光黏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小心肝,这次你要怎么办呢?




 




“喂喂!”老远便看见天诸正接近佐助,水月忽然恐惧地瞪大眼,“那家伙!干什么啊!他盯上了佐助吗!!!”卡卡西被碎石砸中肩膀已经抬不起手,听到水月的话却还是吃力地撑起身子,眼神一瞬也变得不知所措,“不行,佐助……快离开那里!”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千军万马不复存在,整个大地妖气升腾尸息沉浮,只有残兵相交。




 




少年半跪在碎石间,裹在白衣下的身体显得瘦削单薄,皱眉的模样却令周围手持兵器的狼兵迟迟不敢接近。鲜血从他紧捂肩头的五指指缝间渗出,天诸负手而立,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发出了一声嗤笑。




 




“小鬼,希望你能拿出那日对付明石女帝的气魄来对付我。”




 




“天诸?”




 




“哦,你竟然知道我,这倒是令我意外呢。”天诸瞥向倒在碎石中的马尸,那马儿身上还挂着主人的琴匣,“就在那琴匣里,对吧?还真是没想到,本尊寻了几百年的东西竟然会在一个人类身上。”




 




“那不是你的东西。”意识到天诸说的是什么,佐助沉下声音。




 




“从我知道它在哪里的那一刻起,它便是我的了。”




 




“我倒是没想到,传闻中的诸神九帝之首,竟如强盗野蛮。”




 




“这个强盗不仅野蛮,还很凶残哦。”




 




天诸挑眉一笑,话落之际一道神光已朝佐助斩了过去。




 




黑炎忽地腾空出现,化为巨大龙身将神光吞噬殆尽!火龙朝天诸扑去,天诸挥手直接破开龙身,黑炎纷纷散落四周。他漫不经心地瞥向另一方,蒲耳的六位护师全都倒在血泊之中,黑发式神正抹去嘴角血迹,从树妖王的巨大尸身中站起来。




 




“没想到上古的天照之神,神力竟会衰弱至如此地步。呵。”




 




冰冷杀意凝滞了空气,天照一惊,来不及动身便见天诸闪至佐助身前。




 




骇人的神力震动了地脉,卡卡西踉跄一步摔在碎石中,那一刻浑身血液都凝固。




 




佐助……快逃!








风向突然变了,佐助蓦地惊醒。




 




风动山倾,天地之间赤光乍降!霸道凌厉的妖气直杀天诸,妖神之力相撞,竟令大地破出一道焦黑口子,北荒颠覆南土尽毁、千里之地五岳全崩百川尽震!




 




天诸一惊。




 




「天视」霎时消退,天光重现、大地升温。




 




云霄迅速染上夕阳红,待人看清,才发现那并非火烧云,而是九条赤红狐尾。一双猩红的妖瞳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带着令人脊梁发颤的震慑力与侵略感,仿佛下一刻便要掀起滔天巨浪毁天灭地。




 




巨硕的妖爪挡在佐助身前,最直白狠戾的杀戮之意流露出来。




 




“妖君……”




 




“九尾……”




 




“是君上……!”一狐兵忽然大喊出声。




 




狐尾朝天横扫白泽之军,狐啸震地直掀数万妖狼!天诸瞬被击退数十米,并未慌乱,却是危险地眯缝起眼。




 




战局又似翻转、妖狐脚下狼兵轰然四窜,群兵惊乱之际,唯见狐爪下的白衣少年忽然飞跃而起,沿狐爪一路朝上,直接翻上狐身——




 




妖狐周身霍然出现数百个赤色术阵,成千上万倍的言灵之力聚其一身,少年伏于狐首,化血为阵,口中的默念加速了术阵的成型。




 




一人一妖直面一神,激烈的战意在空气中碰撞。
























tbc.












PS:好想直接写他俩谈恋爱,早知道就不写战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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