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26
*阴阳师架空设定，偏神魔风
*狐妖鸣x人类佐，有年龄差
*人物ooc，鸣人偏黑，原创角色多，私设如山，请注意避雷
*可能是坑
26
卡卡西稍微勒住马放慢速度，瞥向旁边白马上的人：“这么说来，你拜托结御先生去洛水助我们一臂之力，可如今我与带土都在这边……”
“我已经传了纸鸟过去，结御先生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是吗。”卡卡西叹口气，“带土那家伙，应该也会很快追上来吧。”
大风呼呼灌进袖中，佐助抬头，脸颊迎上温和的日光。
“说起来，明明是在行军路上，却有这么舒服的天气……对了，天照的伤有好些了吗？”
“恢复很慢，兴许是我灵力消耗太多的缘故，也影响到他了。”从方才起右手的手腕便隐隐发热，到底是怎么回事？佐助握住自己的右手，这股灼热感十分微弱，很像与式神缔结契约时的感觉，可眼下他并没有和谁结契。
“佐助，怎么了，哪里不舒……等等、佐助？！”
眼看佐助忽地调过马儿方向径直离去，卡卡西一愣，随即也策马追去。
“你不问我是谁？”
“反正不会是我的朋友。”
“还真是坦白啊。可讽刺的是，我不是你的朋友，却是这世间与你最亲密无间的人。”
“……”
“难以置信么？你的喜乐忧愁，你的善良迷茫，你的邪念欲望……狐族帝王之位，三千宫宇琼楼，满朝群臣将相，百万子民，婚约之人，”黑鸣人忽然笑得意味深长，“还有佐助——你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我所拥有的。”
“鼬说你我生得一模一样，如今看来你这脸明明要比我大上很多啊。”鸣人讽刺。
“呵，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但无论你怎么想，也改变不了我与你同为一体的事实……”黑鸣人慢步走近山崖，望向下方深不见底的沉渊，眼神倏地幽冷，“不过过了今日，这世间便不再有你。”
“这就是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妖界传闻坠入濉水深渊绝无活路，今日你便下去陪玉藻前长眠此地吧，我会代你成为九尾妖君，替你赢下这场战争，杀了天诸与蒲耳，然后重振狐族……自然，我也会好好照顾佐助。”
鸣人眸光一冷：“你所谓的照顾，便是在他六岁时害他没了眼睛？”
“这话有两处错误。”黑鸣人风轻云淡地反驳，“其一，他并不是没了眼睛，这世间的好眼睛千千万万，他若想要，我随意剜出一对给他替上便是，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其二，退一步说，他便是真没了眼睛，那也不是我害的——我因你而生，若非是你，我哪来机会出现在他面前，又哪来机会害他没了眼睛？”
鸣人面上镇静，心中却已掀起波澜。天地齐生之道，必以日月相和，清浊相融，光影相随，而致阴阳相衡，万物相谐。阴阳相衡、万物相谐一话不假，想历代狐君都是纯阳妖元，配偶往往选择拥有纯阴妖元的狐女，狐族深信这样才是天地自然之道。
可这妖怪说他是因自己而生，难道……
“这世间有阴便有阳，有清便有浊，有光便有影……再是强大的纯阳妖元，也无法避开污秽之物的侵染，你难道不是早就明白了么？”黑鸣人忽地笑了，“不然，你又怎会被佐助吸引？”
“……！”
“在你眼里，无论是人类，还是妖神，包括你自己……都是肮脏不堪的不是么？这世间有多少人，所说所想却非所做所为，所爱所喜亦为所用所弃，忧生虑死患得患失，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自幼见过无数这样的神，见过无数这样的妖……而匍匐在妖神脚下费尽心机苟且偷生的人类，更是令你视如敝屣。”
是了——
对上黑鸣人逼视的目光，鸣人几乎一瞬偏过头。
心脏像被人用匕首层层缓慢剖开，将最真实、最阴冷的一面暴露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日光温暖如火落在他血淋淋的心口上，却让他觉得遍体发寒。
他何曾忘记，满三百岁的那一日，太师将他的鞠球收走，亲手替他穿上象征帝权的红衣。
朝霞升腾的一方殿堂，四海列国帝君齐聚，言辞穷尽奉承赞美，只为他贺寿，祈求得到狐族的庇佑。他立于殿堂之上，小小的个子只到太师的膝盖，却被所有人以尊敬又冰冷的目光仰望。他自是不懂这样的目光，然又忍不住孩童心性，啪嗒啪嗒跑下去牵一位小妖君的手，却被那小妖君以厌恶又惶恐的眼神看着，一把将他推得老远，又立刻跪在地上请求他的原谅。
原是又怕又憎，却得又尊又卑。
他料想世事理应如此，不然强者弱者又以何区分？
也记不清何时有了这种恶趣味——喜欢捉弄人，喜欢用最不风雅的手段撕裂所有靠近的假面。五百岁的寿宴上那位小妖君又来了，捧着一对珍罕无比的雪尘明珠，他摇着脑袋嫌这明珠晃眼，忽然想听狗叫。于是立马有人送来两头龙海幼犬，他也不乐意，说这幼犬没小妖君好看。小妖君明白了他的话，在父君无可奈何又充满暗示的目光下，最终难堪地握紧了拳头。
大殿上响起几声清脆别扭的狗叫，小妖君吠得满脸通红。
他听得乐意，当即将那两头龙海幼犬赠与小妖君，又遗憾地说小殿下不当狗实在可惜。小妖君红着眼睛看他，那一刻愉悦的罪恶感爬上他的心头。
明明就是只无父无母无人教养的野狐狸。
为躲开太师溜到东御殿花径，听到小妖君向父君抱怨的气愤声音。他并未当场戳穿，反是忍不住笑，就像阴谋得逞。
短短六万年光阴，帝刹羽扎根而生。这一时的风雅成趣，一时的风流成痞，惹了美人欢笑，惹了老臣跳脚。既与君子论道，也同小人比恶，他已是臣民眼中玩心颇高、易亲易近毫无架子的幼主，也是难以揣测、手段毒辣不可越界的君王。
这世间怎会有净土？怎会有真正干净的人？连被描绘得至洁至净的白骨花也永远开在传闻。
“可佐助的出现改变了你，或者说，你被素来视如敝屣的人类改变了。”
黑鸣人继续道，像是抓住什么把柄笑得讽刺。
“你输了与毕婴的打赌，被毕婴施下化童术扔进人界，正好落在群妖暴乱的妖穴中，被佐助救下。那个时候你很震惊，因为他救了你又叫你滚。你偷偷跟踪他，你还是很震惊，你觉得他压根不像一个人类。他拥有妖神不及的力量，举世无双的容貌，还有不被世俗所缚的自由洒脱，救人无数也杀人无数，善良却不仁慈，冷淡却不冷漠，他把喜欢写在脸上，讨厌也写在脸上，无视你的所有讨好和挑衅……
你开始光明正大地缠他，同他踏过群妖万骸，走遍荒山雪岭，若是深秋落雨，便与他一起躲进草屋避雨，逢着早春夜寒，便与他一起靠着柴火取暖，什么时候开始，你发现只要你一闭上眼，脑子里想的都是他。
你向他坦白身份，倾诉你的爱意，你带他去看烟火，烟火就像你的心情，你带他去听戏，戏里什么风楼月榭观灯对盏，飞花晚霞流水天涯……其实也全是你的痴心妄想。”
鸣人脸色已极为阴沉，瞥过黑鸣人：“为什么你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呵，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黑鸣人声音变得暗哑冷黏，冰凉的唇几乎抵上他的鼻尖，“我与你本是一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包括，佐助的生魄。”
鸣人一怔，身前却已是五道血光袭来。
他立刻偏身躲过，这一闪一躲间那血光便落在崖边一块巨石上，将巨石轰得粉碎。碎石掉进深渊没有任何回响，黑鸣人握着折扇，鲜红尖锐的五指卷着阴冷妖气，他将折扇轻轻抵上下颌，像在等待鸣人反应般玩味地轻笑着，眼中已泛起刀刃的寒光。
不同于鸣人的苍蓝，他的眼瞳是像融在暗色中的一滴血，只会令人感到不详。
鸣人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吁——！”
山路忽然掀起沙尘暴，卡卡西急忙勒住马，抬头只见上方跃下一个黑影，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沙尘暴中传来。
“哟，好久不见呢。”
卡卡西紧盯眼前的妖怪，只是一瞬，十年前沙耶村一战的每一幕便浮上心头。
“沙瀑王……”
“是我，”守鹤狞笑，“很惊喜吗？”
“卡卡西，你与天照先去找鸣人。”后面的佐助忽然出声。
这里是濉水深渊的半山腰，虽然佐助说感知到鸣人与太阴妖狐的妖息就在山巅，可已经走到这个位置，除了突然出现的守鹤，卡卡西还是没能察觉到方圆五里内的任何妖气。
“不行，你……”
“听我的。”佐助不容卡卡西拒绝，“你放心，他伤不了我分毫，如今已不是十年前了。我只是想要问他一些事情。”
这话令守鹤挑了挑眉，似是轻蔑。卡卡西迟疑片刻，直接策马朝守鹤的方向奔去。四面的沙尘暴立即将他团团包围，却又在一瞬全被像割纸般轻易地割开。
黄沙四溅，一道冷锐的雪光直朝沙暴的控制者袭去。
守鹤一惊，连忙跃起躲开，与此同时卡卡西已急速从他下方闯过，那雪光也已回到佐助手中。
草薙剑？！守鹤忽然变了脸色：“你、难道，恢复了记忆……？！”地面霍然出现一个蓝色术阵，冰链自阵中攀出、飞速腾上半空将他猛地拉下。那寒气顷刻间便将他的妖力吸尽，甚至令他在产生了一刹被绞杀的死亡幻影。
“啊啊啊啊——宇智波佐助，你竟敢……！！”
无视阵内妖怪的痛苦惨叫，佐助无动于衷地走到阵前。
“我当然敢。”
他半蹲下身，将右手伸入阵内，纤长的食指指尖触上已被铁链缠得无法动弹的守鹤额上，冷锐的杀气一瞬凝在那一处，令守鹤猛然失了脸色。
“不要、不要杀我！”
“那接下来我问什么，你便回什么。”
“你……你与我有什么好说的！”
“天照？！”卡卡西看着上方一掠而过的身影，狠狠皱起了眉。佐助分明是叫天照与他同行，这个式神为何老是擅自行动？仅是一眨眼，前方便没了天照的身影，卡卡西重重叹口气，只得再鞭打马儿加快速度。
山崖上妖风大起，天照皱眉落在地面。
不远处两个身影正激烈交锋，濉水深渊下早已白骨累累，而山崖上阴阳相撞的两股妖息此刻引得深渊下的尸息兴奋地攀了上来，如同一只无形的魔爪伸向山崖。天照神色复杂地紧盯着两个交战的身影，紧绷着脸，却迟迟没有上前一步。
后面传来马蹄声，他立刻出声：“不要过来！”
卡卡西一怔。迎面扑来一股蚀骨的寒，令他脸色微变。四面八方凝聚着昏昏沉沉的妖气，这妖气甚至将土地侵蚀得发黑，一片苍翠的绿叶卷入其中也在一瞬化为干燥的灰末。一片黑雾中卡卡西只能隐隐看见里面两个交锋的身影和时时闪过的猩红血光，天照又解释：“这山崖已彻底被濉水深渊的混沌之气笼罩了，贸然接近的话会被直接拖下去的。”话一说完他便跃进黑雾，彻底消失在妖气之中。
“天照！”
糟了……！卡卡西捂住被妖气侵得火辣的眼睛。
上方一闪而过的神息，尖锐的冷光劈了下来，黑鸣人像早有预料般勾起嘴角，一把推开身前与他僵持的鸣人转身躲过天照的袭击，天照立刻转手回刺，黑鸣人再次躲开、瞬间沿神炎枪直袭他的心口。
天照正欲斜身避开，黑鸣人却已抵拢身前：
“来得还真是时候啊，你……唔！”
他脸色忽地惨白，瞳孔猛地收紧，天照也明显怔住。胸前尖锐无比的疼痛令两人几乎同时低头，只见各自胸膛已被一只手连带贯穿。
“暂时借你的血一用。”
鸣人冰冷的声音在天照身后响起，这话是对天照说的。
黑鸣人意识到鸣人即将要做的事情，眼神一瞬变得狠戾：“你……！！”斑斓五彩的碎片同时卷入他与天照的大脑，强行侵占他们的意识，狐潜术已经发动。鸣人想黑鸣人那句话倒是说对了，天照来得正是时候。
七百年前他虽是追野猪追到观星洞被地面突然出现的「诛神」所封印，可也正是在他挣扎的时候，观星洞外突然落下巨石将洞口彻底堵死，掩去了他所能见到的最后一丝天光。
尽管那时被突如其来的「诛神」折磨得痛苦不堪，可他仍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观星洞外的神息，那神息确实是天照没错。他曾一度认为天照是奉了佐助命令，佐助发动「诛神」，天照则配合堵死洞口，并在洞口巨石上施加神力，这样一来便没有人会察觉观星洞里还封印着一只妖怪，他也算是彻底地与世相绝了。
可如果说他对佐助有误解的话，那么天照便不是奉佐助的命令行事了。
世界瞬间安静。天照和黑鸣人的记忆相融了。然而即将出现的记忆之境却被无形的力量打破，明灭之中五彩斑斓的碎片全数化成光斑点点的蝴蝶，成群成片模糊的光影朝鸣人直面扑去，彻底封闭了他的视觉与听觉。
黑鸣人的意识在反抗？那家伙果然知道些什么，是害怕自己看到他的记忆才会拼命挣扎么？
响彻空洞的嗡鸣声侵占了整个空间，鸣人觉得脑子生疼，却还是极力睁眼想要捕捉从眼前急速飞过的蝴蝶光影……
竹林，血池，这里是——
“今夜是满月之夜，明日是我与他的生劫……这生劫对我和他而言将会很难过，倘能吞噬你的灵力顺利渡劫，我们便可以化出第十条尾巴。啊，别动，你中的毒是狐夜郎，是能使全身血液逆流的剧毒哦。”
“都说了是我们的计划啦。你忘了么，今早鸣人给你喝的水……”
“狐夜郎是狐族为其妖君特制的毒药，这世间只有他才能使用。你若不信，一会儿亲口问他吧。”
“我可以给你解药，替你解毒，然后你与我远走高飞如何——虽说我与他约定取走你的灵力，这样做无疑是违背约定，肯定也会被他追杀，不过我并不在乎他的想法，狐族无所谓，生劫也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他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你压根不知道他的本性有多阴暗，也不知道他有多厌恶人类。你同我走，我也可以陪你做他能做的任何事情，陪你看烟火，陪你听戏，这样好不好？好不好？”
“这是什么……宇智波佐助，你竟敢……！！！”
“我会亲口问鸣人。不过……是在我解决掉你之前。”
“这家伙真正的妖身……小青，别发呆！快帮佐助！”
天照，小青，这才是……真正的「诛神」。
可是为什么……？鸣人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忽然从头凉到脚。蝴蝶撞在他脸上，带走了这片残留的梦境碎片，却又有更多纷乱的光影朝他涌来。
“你在犹豫什么？！”
“小青，鸣人今早说他要去观星谷抓野猪……你替我去看看他。”
“你疯了！你的灵力快要耗尽，再不彻底封印他，他冲出结界的一瞬就能要了你的命！事到如今你还相信那家伙？！你难道从来没有察觉，自从他缠上你后你的警惕性就彻底变弱了吗！倘不是这样，又怎会那么轻易中了狐夜郎？！”
“佐助，这妖怪……在哭？”
“呵，你尽管杀了我，反正那家伙也会死……”
“天照！你去哪儿？！”
“够了！小青你留在这里，我去看那家伙可以了吧！”
够了，够了。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此刻不将这妖狐封死，局势便会彻底扭转，佐助松手的那一瞬妖狐就会冲出结界直接撕裂他的身体。而作为式神，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主人就这样死在一只妖怪手里。
轰——！！！
巨石随落雪纷纷而坠，彻底堵死洞口。
这便是你的决定，天照？鸣人眸色苍凉地看着站在洞前的式神，握紧的拳也逐渐松开。只有彻底断了我的生路，然后回去告诉佐助，我已经死了，佐助才会真正下定决心发动「诛神」。你是这样想的么？
可你肯定无法料到，佐助还是完成了「诛神」，在你回到他身边之前。
鸣人无力地抬眼，最后一道蝶影落在鼻尖。
“小青，你立刻回山脚的村子去……肯定有村民被妖气侵蚀了，你告诉阿御，将水性温和、土性干燥的药草融合替他们疗伤。”
“你去哪儿？！佐助！”
别去了，佐助。
别去了，我已经……
“永生永世……用你的眼睛来封印我？”
佐助，其实，不是天照的错……
“求您救救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您是佐助的师父，肯定比他还厉害！”
啊，竟然在雪地里下跪磕头，脑袋都磕破了……羽之结御这家伙。
鸣人闭上眼。
“呜——我求求您！！”
抬手一瞬撕碎最后一道蝶影，五彩斑斓的碎光全落在脸上，他忽然就觉得眼眶热得发疼……为何在被封印的七百年里，他从未想到最不应忽略的一点，明知被「诛神」所缚的妖怪只有必死无疑的下场，即便没有当场被诛杀，妖力也会慢慢被术阵榨干而亡……
可他还活着。
“笨蛋！快躲开！”
眼见五道血光朝鸣人飞袭而去，天照蓦地怒吼出声。
鸣人猝不及防跪倒在地，尖锐磨人的痛楚贯穿身体，他却只听到胸腔里的心跳无限放大，咚咚咚的声音震响耳膜，像是要跳出身体。大脑一片空白，四肢也麻痹了，他艰难地抬起手紧捂胸口，大片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尽管极力张大嘴拼命地想要得到空气，却还是觉得快要窒息。
“鸣人！”卡卡西不顾一切冲过去，却被一道血光袭击。
天照立刻闪身过去替他挡住那血光，直接被击倒在地。
地面积了不少血滩，浓重的腥味扩散在令人窒息的妖风中，卡卡西眼见黑鸣人走近鸣人，而鸣人一直急促地喘气似是压根没有注意到危险在靠近，一时大惊失色：“鸣人！快躲开！”
黑鸣人抹去嘴角的血迹，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隔了半米距离便不再接近。
“你如今肯定在想，都是我的错，对吧？”
“可我是因你而生的，这样来看的话，都是你自己作孽而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想说青梅谷？呵，不错——在青梅谷的时候你第一次与佐助欢爱，欲望发生了空前的膨胀，这确实令我得到了滋长，也是在青梅谷，我第一次化了形……不过真要说的话，我们其实更早之前就见面了。”
“更早，更早……六万年前。”
“出生后的第一次睁眼，你看到了什么呢？”
“玖辛奈被杀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存在了呢。”
“你的愤怒，你的憎恶，你的残暴，你的欲望与邪念……藏在你光鲜表面下所有的黑暗，你自以为可以风轻云淡将其掩饰，却在无形之中促成了我的生长。”黑鸣人忽然勾起唇，笑容变得狰狞，“我早说了，我就是另一个你。”
好冷……
鸣人艰难地转动眼睛，抬起手，手下已是一片茫茫的白。
下雪了么？
“鸣人，到这里来。”
白皙修长的手出现在眼前，他一怔，猛然抬头。
少年半蹲在他身前，一手撑着红伞，眼里蕴着浅淡的笑。
他仍是初见时的模样，仍是雪白的衣，细长的眉，静谧的眼。大雪纷纷扬扬全落在他身后，好似天地都难与他争得一分一毫的风采，才以这苍凉无味的素雪埋没了世间。
“鸣人，到这里来。”
佐助……
近在眼前的手，只要紧紧抓住，就不会再弄丢了。
“鸣人？！”
见鸣人忽然歪歪倒倒地起身，朝崖边一步一步走去，卡卡西一下从头凉到脚。他又大叫一声，然而声音似乎完全没有传到对方的耳里。这个男人拖着负了重伤的身体，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伸着一只手探向前方，眼神空茫又执着地走到了崖边。
天照一怔:“蛊心术？！”
“没错，继续往前走……”
胸前衣襟早被血染透，黑鸣人仍是身形傲然挺立原地，嗤笑看着走近崖边的背影。
继续往前走，就这样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
“鸣人——”
穿破妖气与黑雾的一个声音，令鸣人突然止住了脚步。
黑鸣人沉下脸。
“卡卡西，快！”
趁黑鸣人分神的一瞬天照强行冲破束缚，卡卡西手聚雷刃直朝黑鸣人刺去。雷光在妖雾中闪烁，黑鸣人却无视他的袭击，抬起折扇，强劲的妖力迅速将半边山崖全数震碎！
轰——！
不……
眼睁睁看着才清醒的鸣人随碎石一起坠入深渊，卡卡西彻底僵在原地。而一抹忽然从他身边掠过奔向崖边的白色身影，更是令他与黑鸣人同时失了脸色。
呼——
耳边全是尖锐的风响，阴寒妖气如浑浑噩噩的梦靥自渊底升起缠住身体，鸣人无力地眯起眼，天空的蓝色渐渐模糊。大块大块的碎石从上方坠下砸中他的身体，一个人影也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晰。
他的瞳孔一瞬紧缩。
“为什么……”
黑鸣人忽然握紧拳头，卡卡西一把捂住渗血的右肩，踉跄两步后无力地倒在地上。
山崖上的妖气本是浓重，但佐助跳崖的一瞬周边妖气似是得到净化，妖雾开始渐渐散开。黑鸣人仍在喃喃自语，神情忽暗忽明，可片刻之后，那双暗红的眼睛终是变得冷戾残暴，握紧的拳头也完全松开。
他从卡卡西身边走过，像从一只蚂蚁身边走过，不多看一眼。
天色渐渐发黑。
咚——
洛水神河本是平静的水面冒出一朵水花，凝滞在河面的月光被打碎，水花中冒出两个脑袋。
被洛水的神力从四面八方碾过身体，鸣人脸色一片惨白，浑身从皮到骨都是粉碎性的疼。他艰难地抱着佐助浮在水面，咳出灌进嘴里的水，九条尾巴也无法将他们托起，甚至是拽着他们像石头一样往水底沉下去。
他只能收了尾巴，一手紧抱佐助一手拍打佐助的脸。
随着时间流逝，他能察觉怀中人的体温正渐渐消失，即便自己将所有妖力都裹在他身上，然而妖力在神河中能够发挥的效果几乎微乎其微。
心情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唔……”
鸣人手一抖，微不可闻的声音像烈焰一瞬烧过身体血液，几乎逼得他眼眶发红，再也无法控制力道将对方狠狠抱住，冰冷的河水也无法阻挡两人肌肤的相贴。佐助伏在他肩头吐出一大口水，脸已被冻得一片苍白，下意识也回搂住他。
“咳……！”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
“我舍不得。”
End.
算是比较仓促马虎的结尾吧，这就是中卷的最后了，说实话也有点遗憾，如果我能再花点时间，应该不至于写得这么简单粗暴，不过实在不想拖了，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因为各种原因，不确定会不会再开下卷，谢谢你们给这篇文点过的红心和蓝手，比心❤
最后和大家说声新年快乐U•ϖ•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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